夜黑风高,最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月上中天,大家默契地掀过了方才的事,喝酒的继续喝酒,吃菜的继续吃菜,攀关系的继续攀关系,只不过席间少了几个人,并且,空气中始终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魏婪不胜酒力,独自站在甲板上醒酒,湖面上风平浪静,晚风拂过他的面颊,撩起额角的碎发。
“哗!”
一颗人头从水面下方伸了出来,闵即术全身湿漉漉地浮在船边,对着魏婪做了一个手势。
青年望着他,疑惑地挑起一边的眉毛。
闵即术担心动静太大惊动他人,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几下,风声越来越大,将魏婪衣角吹得簌簌作响。
他在干什么?
魏婪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疑惑自眼底闪过,云层一点点聚拢,将月亮藏在了身后。
皎洁的光逐渐消失,水中的男人动作越来越激烈,他像是一只溺水的山羊,竭尽全力扭动身躯。
可闵即术的嘴似乎被堵住了,他不曾发出任何声音,用肢体动作取代了语言。
魏婪看不懂。
他靠着甲板,上半身前倾,专注地盯着闵即术的一举一动。
【魏婪:他想说什么?】
【系统:首先排除求救。】
光线愈发黯淡,魏婪快要看不清闵即术的脸了,他不得不跟努力睁大眼睛,就在此时,风停了。
“呼——!”
薄如蝉翼的刀片从魏婪身后袭来,寒光凌冽,刀尖抹着古怪的黑青色,一看便知道有毒。
“唔、”
血从后颈渗了出来,魏婪眼前蓦地一阵眩晕,他踉跄了两下,整个人向前倒了下去。
“这么没有警惕心?”接住他的男人拧紧眉,十分狐疑地扣住了魏婪的手腕。
脉搏失常,确实中了毒。
毒素蔓延地飞快,瞬间麻痹了魏婪的身体,他感受着心口莫名的堵塞之意,眯起眼,透过层层叠叠模糊重影去看那人的脸,玉公子的长相丢进人群中并不扎眼,但他有一双翠绿色的瞳。
闵即术方才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帮助玉公子转移魏婪的注意力罢了。
【魏婪:二打一,这不符合游戏规则。】
【系统:谁跟你说游戏是一对一制度了?】
可恶啊。
魏婪气得皱起八字眉,无力地抓住玉公子的袖子,唇动了动:“你……”
第一个音节刚出来,玉公子打了个激灵,死死捂住魏婪的脸,生怕他求救。
紧接着,玉公子将魏婪半拖半背地挪到了甲板边缘。
船舱里的人看不到这里,魏婪靠着船壁半坐着,一条腿屈起,唇色和眼下泛起异样的青红色。
他本就生得好,如此一来更像男鬼回魂了。
玉公子蹲在他的面前,一只手握着袖剑,一只手抵住他的颈动脉说:“此毒是我从南疆求来的,殷夏无人可解,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放了牢里的起义军,我就给你解药。”
正在这时,水里的闵即术也从水里爬了上来,水跟着他的脚步滴了一路,头发一缕一缕结在一起,活像只枉死的水鬼。
他畏惧魏婪,站在玉公子身后帮腔道:“对,只要你放出我的同伴,我可以勉强饶你一条命。”
话说得嚣张,但他甚至不敢面对面和魏婪交谈。
“我不会死。”
魏婪嘲弄地问:“你不是亲眼见识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