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捧着袖炉,魏婪阖眼:“我要闭关几日,陛下最近莫要让人叨扰我。”
闻人晔不语,一只手抵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静的马车内飘着淡淡的熏香,两人难得这样平和的相处,魏婪渐渐犯了困。
恰在此时,闻人晔从锦盒里拿出了一个瓷瓶,“虽然不知道魏师因何受伤,但我不能坐视不理,这药乃是宫中秘药,只需少许,不留疤痕。”
魏婪抬眸,接了过来:“谢过陛下。”
再次陷入沉默。
闻人晔坐立难安,终于熬到马车停下了,药童举着伞跑了出来,掀开马车帘子,另一只手想要扶魏婪。
“不必,给我吧。”
魏婪接过伞,向求仙台内走去。
已经将魏婪送来了,闻人晔本该回去处理公务,但他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知犯了什么病,夺过林公公递来的伞,快步追了上去。
“魏师,且慢!”
魏婪闻声驻足,背对着他,面露不解。
闻人晔又想干什么?
捏紧了伞把,闻人晔黑瞳晦涩不明,哑声问:“魏师何时再与朕出游?”
雨打桃花,落了一地。
魏婪回眸,顾盼生辉:“陛下若是想,就再等一场雨。”
人已经走了,瑟瑟寒风吹动衣袂,闻人晔蹲下身,捡起一片桃花,花瓣变成了黄褐色,早已毁在了风吹雨打中。
“小林子。”
闻人晔垂眸问:“朕之前带回来的桃枝如何了?”
林公公弯腰:“回陛下,奴婢每日命人好生养护着,又长了新的花苞。”
无人爱护的桃花只能烂在泥泞里,有人养护的桃花哪怕在不合适的季节照旧开得艳丽。
闻人晔碾碎了变色的花瓣,心中不是滋味。
魏婪是清河郡人,以他的年岁,幼时正赶上清河郡闹灾,恐怕过得不容易。
他是怎么从清河郡走到这里来的?
是否也有人护着他?
有谁能护着魏婪?他那从没听说过的师傅吗?
闻人晔越想心里越堵,他丢开花瓣,起身上了马车,林公公在车外随行,他是闻人晔身边的老人了,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更加谨言慎行。
走了没几米,闻人晔撩开帘子,吩咐道:“命人把金銮殿外的几棵松树移走,改种桃树和梅树。”
林公公一惊,“陛下,松树是先帝命人种的……”
“砍了!”
闻人晔微恼:“砍了送去皇陵给先帝!”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闻人晔一怒,只有先帝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