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魏婪分开后,闻人晔来到了谭将军府中,旁敲侧击了几句。
他发现,这个梦根本不按照他的想法来。
什么叫做“凉荆城无人不知魏公子是他的入幕之宾?”
什么叫做“魏公子无论做什么,背后都有他撑腰?”
闻人晔听得一楞一愣的,“谭将军,你说本宫允诺了魏婪什么?”
谭将军摸了摸鼻尖,“您说,见魏婪如见您。”
闻人晔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天空澄澈明亮,没有雷鸣轰响,也没有陨石坠落,如果什么意外都没有,他怎么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
在他醒过来到再次入梦的这段时间里,梦中的世界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闻人晔捏着桌角,忽然扶额发出一声叹息。
谭将军连忙问:“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闻人晔装模作样地抽了口气,“谭将军,不瞒你说,本宫近日总觉得心神不宁,记不得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了。”
闻人晔的本意是让谭将军告诉他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但谭将军灵光一闪,惊呼道:“莫非有人给您暗中下毒?”
闻人晔扶着额头的手指动了动,“本宫觉得应当没有。”
谭将军拧眉,“殿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末将这就去请医师!”
“谭将军留步,”闻人晔放下手,语气微冷,“本宫的身体,本宫心里清楚。”
太子生性多疑并非秘密,哪怕只有细微的可能,他也一定会将府邸差个底朝天。
谭将军眸光震颤,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闻人晔放弃调查?
只有一种可能,闻人晔知道下毒者的身份,甚至,他想护住他。
闻人晔想护住的还能是谁?
魏婪的名字就在舌尖,呼之欲出,谭将军咬了咬牙,单膝跪下,劝道:“殿下,您的身上背负了整个殷夏江山,千万不能沉溺于儿女情长。”
闻人晔不知道谭将军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淡声道:“本宫自然不会。”
谭将军看着他,暗自腹诽,您怕是已经陷进去了。
调查下毒者之事明面上不了了之,但谭将军记在了心中。
他沉声问道:“殿下,您可还记得,我们初入凉荆城时发生的事?”
闻人晔“嗯”了声,“这些本宫还记得,只是进城后,许多记忆模糊了。”
他随口说了几件事,都是当年闻人晔在凉荆城真正做过的,令他欣慰的事,梦中将他的真实经历照搬了过来,尚且都在掌握之中。
唯一与现实不同的便是多了一个人。
闻人晔确信,当年他并未在凉荆城见过魏婪。
谭将军也听出了端倪,“太子殿下,您似乎只是忘记了与魏公子有关的事。”
闻人晔捏着茶杯,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本宫与魏婪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谭将军可知?”
“末将只知其中一二……”
梦果然是梦,谭将军一开口,闻人晔面前的场景再次变了,他对着镜子照了照,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脸。
他的动作行为依然不受自己控制,嘴巴被某种力量操控着张开,问道:“魏婪呢?”
仆人毕恭毕敬地禀报道:“回太子殿下,魏公子今日一早便出府去了。”
闻人晔心中生疑,“他可曾说出府做什么?”
“回殿下,魏公子说,他要出去赚钱。”
闻人晔:“?”
他不是已经给了魏婪二百九十九两吗?
凉荆城城门口,和昨日一模一样的位置,魏婪坐在雪地中,面前立着个木牌,上面写着四个字:卖身葬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