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一只眼睛睁开了。
全身冒着黑气的鬼魂飘在了魏婪身后,背后灵一般紧紧地跟着他。
第二只、第三只……越来越多怨灵闻着味来了,排成长长的一列跟着魏婪,偏偏这些怨灵还故意隐去了身形,所以落在道士眼中,就是魏婪背后黑气冲天。
“那是什么东西?”
白衣道士仔细一看,吓了一跳,“师兄,清河郡果然有怨灵!”
师兄是个黑衣道人,他摇头晃脑地喝下一碗酒,定睛看去,密密麻麻的黑气直冲云霄,光是看着就令人不寒而栗。
二人皆是正经道门下山历练的弟子,和魏婪这种半路出家的不一样。
师兄捂住心口,神色凝重,“清河郡居然这么凶险,师弟,你算算,这怨灵为何有如此重的怨气?”
“哦哦。”
白衣道人试着掐了一卦,表情古怪,“师兄,卦象说他身不由己。”
黑衣道人疑惑,“算了,先过去看看。”
城西的宅子里,李二狗兀自躺在床上酣睡,呼噜震天响,魏婪站在床边,幽幽地盯着他。
魏婪歪头,身后的几十只怨灵便跟着一起歪头,魏婪叹气,几十只怨灵便一起叹气。
他现在是魂魄,魂魄碰不到活人,他要怎么杀人呢?
魏婪正思索着,不死心地伸手摸了一下桌上的烛台,身后的怨灵们同时伸出手——
烛台动了。
魏婪惊喜地眨眼,他居然能碰到!
烛台高高悬在半空中,翻转一圈,尖利的长刺朝下,“呼”掉了下去。
“呃啊!”
李二狗痛醒了,他全身痉挛着,一睁眼便看到烛台插进了腹部,伤口很深,血流如注。
“怎么回事?”李二狗伸手想要将烛台拔出来,一碰就痛地脸色煞白,血流出体内,温度也随之远去。
好冷。
好冷。
李二狗全身冒出冷汗,活像是要融化一般,扯着嗓子喊起来:“来人呐!救命啊!”
魏婪冷眼看着他垂死挣扎,正要将烛台拔出来,忽然感觉肩头一重。
青年回过头,看到了一团黑漆漆的烟雾。
着火了?
魏婪疑惑地看了几眼窗外,夜色下的清河郡安静如鸡,不再关注。
怨灵们学着他的动作扭头看向窗外,好巧不巧,看到了疾驰而来的师兄弟二人。
数百只眼珠飘在空中,滴溜溜地转动着。
“啊啊啊啊!师兄救我!”
师弟头皮发麻,爆发出了刺耳的惊呼。
师兄抽了他后脑勺一巴掌,“闭嘴,我要被你吓死了!”
师弟心脏抽疼,一边掐人中一边说:“师兄,你快看,好多眼睛……”
“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