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父皇关系不好,但这不代表闻人晔不明白亲情,他的心中扶起些许愧疚之意,声音温和了些。
“罢了,本宫给你钱。”
演戏演到底,魏婪立刻抽噎起来,一只手掩住面,“草民谢过太子殿下。”
说了半天,闻人晔连魏婪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他微微侧头,魏婪恰巧换了一只手,正好挡住了闻人晔的视线。
闻人晔换了个角度,魏婪却好似哭得太用力,双手紧紧拽住斗篷帽檐,将整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闻人晔不死心,“你过来。”
魏婪企鹅般一摇一摆地挪了过来,“殿下。”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闻人晔道。
他没有任何特殊的意思,但这话落在众人耳朵里,和登徒子一般无二。
魏婪也知道闻人晔没有那个意思,但他演高兴了,捂着脸低声说:“殿下莫怪,草民薄柳之姿,难见天颜。”
闻人晔并不在意,“无事,本宫只是想看看。”
魏婪像是风中的柳絮般发抖,从头抖到脚,抖成了筛子一样。
他揪住了领口,迟疑不定:“殿下,这不合适。”
见魏婪百般推脱,闻人晔眼神凝住,莫非他的身份有问题?
今晨,除了他们和蛮族,只有一个人出现在了雪灾之处。
难道唱歌之人是他的父亲?
闻人晔本来只是好奇,但现在,他起了疑心,无论如何必须看到魏婪的脸。
谭将军低声咳嗽了一下,“太子殿下,我等还有要事。”
闻人晔斜了他一眼,“谭将军若是着急,可以先走一步。”
谭将军只是说说,怎么可能真的把太子丢在这里,只能悻悻地摸了摸鼻尖。
【系统:你演够了没有?】
【魏婪: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微微抬起头,魏婪伸手捏住了帽檐,轻声说:“殿下,您若是看了草民的脸,就必须带草民回府。”
闻人晔挑眉:“可以。”
青年掀开兜帽,一双眼自下而上看他,黑瞳剔透,墨发累在肩颈处,一缕青丝贴在脸侧,唇微微扬起,笑意稍纵即逝。
闻人晔惊醒,看着明黄色的床帘,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
他是不是疯了?
怎么会梦到魏婪?
缓了一会儿,闻人晔脑子里一直反复重新魏婪的脸,他闭了闭眼,很快再次被困意拉回梦中。
梦中的场景已经变了,他们并肩站在庭院之中,魏婪温温柔柔地捧着一束花问:“殿下,您瞧。”
闻人晔下意识问:“你怎么在雪天找到的花?”
魏婪低下头,轻轻笑了声,“生命在哪里都有奇迹。”
不对劲。
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闻人晔身上像有虫子在爬,他从来没见过魏婪这么温柔的模样,太陌生了,到底是哪个妖怪披了魏婪的皮?
魏婪也发觉了闻人晔眼神不对,试探着说:“太子殿下,今日廉将军请您去福天酒楼一聚,快到时间了。”
闻人晔“嗯”了声,没有多言。
魏婪放下花,走到闻人晔身后,一只手轻轻压住了他的肩,附耳道:“您要一个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