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怿茫然地接过来,还没说话,魏婪手腕一扭,“啪!”
鞭尾扫上阿提怿的脸颊,一道血痕擦过颧骨,渗出了血丝。
伤口不深,阿提怿后知后觉感到痛,他捂住脸,眼神既怨恨又疑惑,不明白清衍犯什么毛病。
魏婪收起马鞭,温和地牵起唇,“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正好想抽人。”
恰巧,阿提怿离得近,还皮糙肉厚。
城墙上的许存已经看呆了。
斥候不是说阿提怿来攻城了吗?
为首的那个也不是阿提怿啊。
许存看看明显不是蛮族人的魏婪,又看看忍气吞声的阿提怿,表情和昨晚看到雪时一样古怪。
这两天怎么了,难道是他没睡好吗?
许存摸了摸下巴,对副将说:“那个抽阿提怿的是谁,有人认识吗?”
副将眯起眼仔细看了看,道:“看他的装束,恐怕是南疆人。”
南疆人善用毒,多独来独往,真动起武功来不占优势,蛮族则截然相反,他们天生是骑射的好手,总是成群结队出现,威胁性远比南疆大。
许存眯起眼,“这么说,今年南疆又和蛮族联手了?”
副官也不确定,“或许只是这名南疆人意外加入了阿提怿王子的部队。”
许存摸下巴的手越来越快,快要把胡子搓出火星子了,“你确定不是阿提怿加入了南疆的队伍吗?”
看下面这个架势,阿提怿都快变成被狼王赶出族群的败犬了。
副官低声咳嗽了两下,转移话题:“许将军,我们要不要趁现在放箭?”
许存放下手,掌心撑着寮望台边缘,表情严肃起来,“再观望一会儿,说不定这是阿提怿想让我们放松警惕、掉以轻心的陷阱。”
下方,阿提怿委屈地想咬人。
黑蛇的尾巴盘在了他的脖子上,绕了两圈后还多出来一截,阿提怿的颈侧满是鸡皮疙瘩,哪怕蛮族将蛇当做亡灵之主的使者,也不代表他们愿意和毒蛇近距离接触。
“喜欢吗?”魏婪拽住他的鹰羽耳坠问。
阿提怿皮笑肉不笑,“你试试就知道了。”
魏婪说起谎来面不改色:“我从小就和蛇生活在一起,它们是我的家人。”
阿提怿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在次怀疑起了魏婪的身份。
“你是南疆人?”
魏婪笑而不语。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阿提怿脑中闪过了零零碎碎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名南疆毒师被毒物反噬而死的画面上。
据他了解,南疆人因为常年与毒虫接触,指甲大多是黑色的,也有少数青色和黑蓝色,
阿提怿垂眸看去,魏婪握着马鞭的手修长匀称,淡青色血管在手背上延伸,皮肉下的骨头像是尖刺一样要从身体里扎出来。
他一动,袖子处的怪异纹路也跟着动,像是扭曲爬行的蝎子。
如果他是南疆人,那他还会是殷夏的探子吗?殷夏皇帝难道能够收买南疆人为他卖命不成?
阿提怿抬起头,与城墙上站着的许存遥遥相望。
他正想要试探魏婪,只听那人忽然说:“二王子可看见廉将军了?”
阿提怿一惊,视线快速掠过城墙上的众人,心脏猛然坠进了胃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