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丞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要不是不方便动,现在已经追着宋轻侯家法处置了。
宋轻侯对季时兴使了个眼色,引着羊非白出去,道:“谢过羊医师,不过家父毕竟肚子还没消下来,辛苦医师这段时间暂住丞相府。”
羊非白并不意外:“我本就是江湖人,住哪里都无所谓,只不过,宋公子有所不知,我身上背着魔教的逮捕令,若是牵连您……”
宋轻侯笑了笑,“天子脚下,他们不敢生事。”
哪怕是江湖上为非作歹的魔教,遇到官府,一样得伏低做小。
羊非白轻轻颔首,不再多言。
“另外,我还有一事劳烦您。”
宋轻侯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与发妻多年无子嗣,前些天太医来为父亲诊脉,我也厚着脸皮求了一帖药,每日早晚一副。”
羊非白了然,“您是要我看看药方是否有用?”
“并非如此,”宋轻侯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是想问您,我日思夜想,辗转难眠,有朝一日,是不是也会像父亲一样?”
羊非白错愕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道:“丞相大人的情况十分罕见,您不必担忧。”
宋轻侯遗憾地叹息:“果然如此。”
在遗憾什么呢你。
羊非白接触的都是江湖人,想不明白深宅大院公子哥的心思。
他不知道,就在他踏入丞相府的那一刻,消息已经到了闻人晔的桌上。
黑衣蒙面男子,也就是冯洲单膝跪地,禀报道:“跟着羊非白进城的还有几名魔教子弟,属下已经派人跟着他们了。”
闻人晔没精神,随口应了一声。
冯洲觉得奇怪,但还是兢兢业业的汇报工作,“属下安插进南壁郡的探子尚未传信回来。”
“魏师呢?”
冯洲抬起头,不解地问:“陛下?”
闻人晔低眸:“魏师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吗?”
“回陛下,魏师闭关,宫人不敢叨扰。”
闻人晔也清楚,魏婪现在说不定正在提升仙力的关键时刻,但是他们已经四天没见了。
万一魏婪又骗了他,已经离开皇宫了呢?
万一魏婪闭关失败,死在里面了呢?
不对,闻人晔想,魏婪说过,仙人是不会死的。
可万一,这也是魏婪骗他的呢?
想得头疼,闻人晔看奏折也看不进去,将朱笔一扔,没好气地说:“把宋党呈上来的奏折搬去丞相府,让丞相自己看。”
全是废话,没一个有用的。
林公公在心中默念:摆驾求仙台。
果然,闻人晔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摆驾求仙台,朕要见魏师。”
如今的求仙台比以往热闹多了,十五位仙师每日探讨仙术,一聊就能聊上几个时辰,聊到兴头上,还要画几道符,比试比试。
闻人晔习惯了不让人通报,进来时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黄色。
“啪”的一声。
画着朱砂的黄符稳稳当当贴在他的额头上。
欢声笑语蓦地消失了,道长们目瞪口呆,亲手贴上去的赵道长更是差点当场晕过去。
林公公声音发颤,“陛下…?”
闻人晔面无表情地将符咒揭了下来,翻过来仔细看了眼,“这是什么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