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酒杯擦着男人的肩膀而过,在地面上碎开。
男人吓得当场跪了下来,“大人息怒!下官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魏婪抿唇,看向沉默至今的宋轻侯和季时兴,宋轻侯不说话也是就算了,一向咋咋呼呼的季时兴是怎么回事?
“季二公子,你怎么看?”
他不说话,魏婪就逼他说话。
季时兴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啊?看什么?”
魏婪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地上的尸体,“二公子以为,阮知州是被何人所害,为何不明不白忽然暴毙?”
季时兴抓了抓脸,“是不是中毒了?”
宋轻侯听到此话,眼皮抬了抬。
魏婪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不经意上扬,“宴会是阮知州一手操办的,难道他会毒死自己不成?”
在魏婪的引导下,季时兴傻不愣登地说:“说不定有刺客混进来了。”
一时间,人人自危。
居信然拧眉,“二公子难道怀疑我们不成?”
季时兴点头,丝毫不避讳:“你们谁敢说自己清清白白?上官死了,下官才有路走。”
魏婪眼底掠过一丝惊讶,季时兴的胆子比他想的大,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么嚣张,也不怕成为下一个阮知州。
一官员恼羞成怒,碍于季时兴的身份,低声辩解:“二公子此言差矣,阮大人平日里待我等不薄,怎么会有白眼狼暗中害他?”
“白眼狼”是谁,暂时说不准。
不过魏婪倒是看出了另一件事,这里有不少人对阮知州不满。
刚才那官员说话时,不止一人露出轻蔑之情,甚至魏婪发现有人做了个“马屁精”的口型。
引渠州官员的关系几乎到了冰点,之前有阮知州压着,大家还能虚情假意一番,现在阮知州死了,火山也是时候爆发了。
果然,就在此人说完话后,另一名官员便嘲讽道:“你这么会讨好人,知州自然待你不薄。”
“你什么意思?”
眼见二人就要吵起来,魏婪一脚将面前的矮桌踹翻了,酒壶倒在地上,缓缓流出透明的液体。
“铮!”长剑出鞘。
挂在墙上的剑乃是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现在成了魏婪威慑众人的工具,他站在上首,若无其事地挽了个剑花,身长如玉,英姿飒爽。
青年眼尾掀起,神色厌烦:“吵什么吵,还嫌事情不够麻烦吗?”
全场噤声。
魏婪一步步走了下来,剑尖抵住“马屁精”大人的脖子,皮肉微微陷进去,带起一阵痛楚。
“马屁精”大人脸色煞白,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大人,大人,不是我,不是我害的知州啊,求大人明察!”
魏婪唇角不易察觉地弯起,他一脚踢开男人,抬起剑,指向了刚才与他吵架的官员。
从左到右,一个接着一个,众人屏息静气,双眼死死地盯着剑,生怕魏婪一个失手,他们就要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