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元霜依然抱着几分怀疑,“空口无凭,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谷长老的人?”
魏婪歪了歪头,“谷长老会知道你的存在?”
既然大祭司和他是同行,那么魏婪基本可以推算出大祭司的行为逻辑,他偷偷在浚州安插人手,势必不会让外人知晓。
尤其是与他关系对立的谷长老和圣子。
柳元霜抿唇,语带歉意:“使者大人,是我冒犯了。”
“无事,羊某不是小心眼之人,只不过,柳娘子还是小心些,我听说,朝廷派人来浚州调查疫病之事了。”
魏婪捋了捋袖子,道:“柳家与南疆的关系,到时候恐怕就藏不住了。”
柳元霜并不担心,“家母虽是南疆人,但多年前便改名换姓,无人知其真实身份。”
魏婪觉得意外,柳元霜的母亲是南疆人,柳元霜确实浚州土生土长的,怎么会答应配合南疆里应外合?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柳元霜抬眸,“妾身的选择重要吗?”
她冷笑一声,“大祭司手里握着我们的命,使者不也是如此,您相貌不似南疆人,出身富裕,来历不凡,照样替大祭司卖命。”
原来是有把柄在大祭司手里。
魏婪垂眸,故作忧伤,“柳娘子说的是,乱世之中,人人身不由己。”
柳元霜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听她倒苦水的人,将这么多年的怨气全都抒发了出来。
左一句大祭司是路边一条狗,右一句大祭司的心比集市里卖的臭鱼烂虾还要脏。
魏婪点头附和,就像当初云飞平在他面前骂闻人晔是狗皇帝一样。
“对,对对对,柳娘子言之有理,是的,羊某也这么想,说的太对了。”
一个情绪价值很高的陪聊。
魏婪一边敷衍她,一边偷偷观察院子里的布局,开门见门已是煞气不小,此院居然不是规规矩矩的方形,而是尖锐的三角形状,明明占地不小,却显得十分逼仄。
院子中央有一棵枣树,二人合抱之粗,这枣树长在院子的正中心,像是一根钉进来的刺,风水这般差,这院子里怕是死过不少人。
魏婪低眉勾了勾手指,趴在树荫下的蝎子飞快地爬了过来,依偎在他的脚边。
柳元霜已经说到了情绪最高昂的时刻,“使者可知,我的婆家全死在了一场洪水之中?”
魏婪颔首,“我知道,浚州受旱灾波及,先帝请妖道祈雨,大雨连下几日不曾停歇,浚州的江水上涨,幸好江边没有多少住户,不然恐怕又是一场灾难。”
柳元霜霎时间横眉冷对:“使者,我敬重你乐善好施,愿意为百民巷的可怜人治病,但你不该这般侮辱魏道长。”
魏婪:“?”
等一下,原来他不是全殷夏公认的妖道吗?
柳元霜神色平静地说:“魏道长向上天求雨,解了燃眉之急,至于之后的暴雨,那怎么能怪魏道长?他只是凡人,付出代价为百姓求雨已是极限。”
“我听闻,魏道长求雨之后,整整修养了几个月之久。”
魏婪:“?”
你到底从哪里听说的?
摸了摸脸,魏婪试探着说:“或许,那妖道就如大祭司一样,都是披着张人皮骗尽所有人,你知道的只是他想要让你知道的……”
柳元霜不赞同,“羊神医,你为何对魏道长恶意如此大?”
“更何况,”柳元霜说:“多亏了那场雨,我终于恢复了自由。”
魏婪听懂了她的意思,再次看向院子中间那棵枣树,他在求仙台时会看些话本子解解闷,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忽然想到了其中一个故事。
【系统:你怀疑枣树下埋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