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男人还没缓过劲,面前的魏婪忽然动了。
他打了个激灵,立刻抬起头,只见貌美的青年缓步走到房门前,双臂一张,一推,房门合上了。
“噼啪!”烛火燃烧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在男人耳边炸响似的。
他愣愣地望着魏婪的动作,脑中忽然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魏婪该不会杀了他吧?
不不不,不可能,这里可是吴府,魏婪应该不会这么做。
男人紧张地眼珠左右乱飞,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服,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魏婪,似乎在揣测魏婪下一步举动。
“害怕吗?”魏婪回头对着他笑了笑。
“…你要做什么?”
男人捂着喉咙的手放了下来,他望向四处摆放的物件,希望能找到防身武器。
魏婪侧首轻笑,月光隔着门上的油纸映了进来,糖霜似的洒在他的发间,眉眼漂亮又疏离。
他一改往日和善的姿态,没有任何预警,拿起云飞平搁在桌上的长刀,对着高瘦男人就劈了过来。
“别、别过来!”
眼看着刀锋越来越近,男人惊恐地手脚并用向后爬,脊背碰到了桌腿,无路可退。
“啊啊——唔!”
尖叫声戛然而止。
刀风擦着男人的头顶而过,桌腿被魏婪从中劈断,整个桌子失去了平衡,“彭”地一声倒了下来,正好撞上了男人的脊背。
浅黄色的桌布也跟着滑了下来,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进去。
男人慌张地扯着桌布,像是一只花枝鼠般在下方蛄蛹,将桌布上上下下撑起几个鼓包。
等他终于从桌下爬出来时,男人险些窒息了。
胸口似乎填满了沉重的绒絮,当他重新索取氧气之时,仿佛重获新生。
男人眼前发白,大脑晕乎乎地,只能不断的大幅度吸气,像是要把自己溺死在空气中。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声音,魏婪手中举着刀,懒洋洋地垂眸俯视他。
窒息感远去,男人眼前模糊地画面渐渐清晰,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双白色锦鞋。
顺着锦鞋向上,男人看到了熟悉的花纹,他不再继续抬头,将脑袋垂了下去,像一只刺猬。
魏婪却不准他逃避。
蹲下身,魏婪捏住了他的脸,强迫男人抬起头,唇畔含笑,眼中却是一片冷然,“前辈,你还没说清楚,你要告发我什么?”
屋顶上无所事事的镇北王终于有了精神,他调整姿势,方便自己能够更加清楚地看到魏婪的表情。
虽然已经服下了魏婪的丹药,但镇北王并不打算真的听魏婪的命令行事。
疫病之事迫在眉睫、前线更是火烧眉毛,魏婪有什么计划,镇北王一概不知。
既然魏婪不与他说,那他就亲自动手。
屋内,高瘦男人牙齿发酸,他不想和魏婪对视,却因为脸颊被掐着,只能保持这样别扭的姿势。
魏婪不悦,“说啊。”
“你、你与南疆有瓜葛,祸乱浚州的根本不是病疫,而是毒药,我说的对不对?”
男人瞄了眼魏婪手臂上环着的蛇,声音拔高,似乎在给自己壮胆:“你那条黑蛇我在南疆见过,羊真白,看你的长相应当不是南疆人,你可知道,按我殷夏律令,勾结南疆者囚三年?”
魏婪摸了摸蛇鳞,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条规矩。”
【系统:有空把律令看看吧,我怕你赚钱赚进大牢里。】
【魏婪:可我不识字,看不懂。】
难道是魏婪自己不想看吗?对,他就是不想看。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魏婪认为,与其看书,不如投入实践,比如踩着殷夏律令的边缘行事,又比如毒死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