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兴听了,但只听了一半。
他确实没去茶楼等红豆糕,但他跟着那日的小丫鬟去了付家。
“爹!付小姐失踪多日,凶多吉少,我不能坐视不管!”
面对季太尉手中的藤条,季时兴双目圆睁瞪了回去,“我是贡士,您不能对我用家法!”
季太尉冷笑,“贡士,你爹我当年在朝堂上亲手打过丞相,贡士有什么打不得?”
他指着季时兴的鼻子骂:“付家依附宋党,宋承望尚未出手,你急着去人家府上又唱又跳的丢人现眼。”
季时兴委屈,“我好心帮忙,何错之有?”
“哼!”季太尉将手中的藤条重重地抽在地上,“你说说,你可知晓付家小姐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掳走的?若是自己跑的,为何要跑?”
季时兴愣了下,“自己跑的?”
季太尉看小儿子像在看傻子,“她要是被山贼掳走,你以为付家能忍耐到现在?早把山犁平了!”
季时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困惑不已,“付小姐为何要跑?”
季太尉:“我现在让你嫁给一个脾气不好的病秧子公子哥,你愿意吗?”
季时兴重重地摇头。
季太尉又问:“要是我让你娶一个脾气不好的病秧子公子哥呢?”
季时兴迟疑了一下,再次摇头。
季太尉摊手:“就是如此。”
季时兴皱起脸:“可就算她想逃婚,外面也不安全啊。”
季太尉眼神一动,忽然紧张起来:“你这贡士是自己考的吗?”
“当然是啊,爹,你怎么能怀疑我?”季时兴大叫起来。
季太尉摇摇头,“付家买了个院子,让她躲在里面,听明白了吗?”
所为的意外失踪,实际上是付家与付小姐的一场戏,为的就是顺理成章躲过这场婚约。
季时兴还是不理解,“既然不愿意嫁,为何不直接退婚?”
季太尉叹气,“付家舍不得杜家的钱。”
朴实无华的理由,听得季时兴讷讷无言。
“总之,你莫要总与宋党来往,也不要去招惹羊非白,”季太尉道:“宋轻侯过几日就要回沧州了,你避着他点,不要给我找麻烦。”
边境战况紧急,圣上正需要用季党,理应是季党压过宋党的好机会,但季太尉却命所有人谨言慎行,尤其不要与宋党争锋。
他低下声说:“蛮族二王子阿提怿,你可知道?”
季时兴点头,“略有耳闻。”
“阿提怿与你兄长结怨已久,我担心时钦此行凶险,需早做准备。”
季时兴皱眉,“兄长有大才,区区蛮族二王子,能奈他何?”
季太尉一听到季时兴说这种自满的话就头皮发麻,捂住他的嘴说:“你闭嘴吧,战场上风云变幻,结果出来之前,一切皆无定数。”
季时兴双眸一亮,拉开季太尉的手说:“有的!有定数!爹,我们去找红豆糕大侠,让他算算兄长此次能否平安归来吧。”
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季太尉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生了只虎。
儿啊,你怎么这么虎啊?
季太尉警告道:“不许再提红豆糕,也不许与任何人说你认识他,记住没有?”
季时兴看着他严肃的脸,收起了笑容,苦哈哈地问:“那我还能吃红豆糕吗?”
“不可以。”
季太尉抬起手做了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动作,道:“我们要和红豆糕彻底撇清关系,明白吗?”
“明白。”季时兴回道。
虽然他不知道红豆糕大侠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父亲如此忌惮,但季时兴知道,此事多半与天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