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个,阿提怿才招了从殷夏来的刘先生做幕僚。
不过据他观察,刘先生的能力全用在吹嘘和拍马屁上了。
魏婪垂眸看了眼阿提怿的手,不悦地勾唇:“您的王兄都没这么对待过我。”
因为魏婪根本不认识大王子。
但阿提怿不知道。
他犹豫了一会儿,缓缓放开了手,“现在你总能说了。”
魏婪张口就来:“当年我好心提醒过大王子,与太子之战凶多吉少,可惜,他太过自傲,不愿听我多说几句,最终送了命。”
“等一下。”
阿提怿狐疑地问:“以大哥的性子,你说这种话,他居然没杀了你?”
“二王子以为,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道人,能靠双腿从京城走到这里?”
魏婪忽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阿提怿腰间的弯刀。
阿提怿一惊,猛地向后一跃,却见魏婪气定神闲,笑吟吟道:“二王子怕什么,这里都是您的人,我难道能杀了您吗?”
阿提怿刚要开口,只见魏婪刀锋一横,对着旁边的夜鹭砍去,男人下意识举起长矛格挡,却被直接劈成两段。
“咔!”
断开的长矛掉在地上,矛尖凿进泥地。
魏婪没有伤人性命,转了转刀柄低声夸赞道:“确实是把好刀。”
“二王子将它赠予我,我就告诉你,那条蛇的来处。”
魏婪冲他眨眨眼,长身玉立,唇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小蛇听到他叫自己,从袖口探出了半个脑袋。
阿提怿冷着脸,心中恼火,从来只有他威逼利诱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道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刘先生虽然算得不准,好歹会说话,这人嘴里的话没一句好听,不如直接杀了了事。
阿提怿眼珠子一转,打定主意,等他问到了想知道的事,就直接把清衍吊死,再把刀拿回来。
“好啊。”
阿提怿爽朗地大笑了几声,“你是刘先生的侄子,我确实该送你一件见面礼。”
说得好像阿提怿是他的长辈一样。
魏婪不计较他占便宜的事,将袖子里的蛇捞了出来,“二王子请看,这蛇乃是大王子的亡魂所化。我能在森林中准确找到您的帐营,全靠有它引路。”
什么?
“咳咳、咳呕!”刘先生扶着树干剧烈的咳嗽,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像是要把内脏一起咳出来。
娘呀,清衍疯了不成!
骗人也不能这么骗,阿提怿能信吗?
“…你在耍我吗?”
阿提怿怒极反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魏婪面不改色:“您不信我?”
“来,大王子,你说句话。”
小蛇吐了一下信子,小小的嘴巴里传出了沙哑的男声:“王弟,是我啊。”
这并不是大王子的声音,但蛇口吐人言已经足以吓到蛮族了。
“天哪!”小将大喊一声,“彭!”以他为首,众蛮族士兵当场跪在地上,膝盖重重地撞上干土,听得人牙酸。
他们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魏婪听不懂的蛮族话,看夜鹭诚惶诚恐的表情,多半是在告罪。
刘先生“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用袖子掩面,胃袋一阵抽搐,眼睛瞪得像铜铃,恨不得冲上去拉着魏婪的领口大喊,大家都是骗子,你怎么偷偷摸摸学了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