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晔眼眶发红,眼中不是恳求,而是满溢的执拗,他像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狼,可怜的对着仙人露出獠牙。
饿狼是个强盗,要仙人帮它,要仙人为它割肉放血,要仙人填饱它干瘪的胃袋,要仙人救它的族群。
可它根本没有留下仙人的利爪。
闻人晔用示弱哄骗魏婪,但他的示弱里藏了荆棘,一碰就要扎人。
魏婪平静的看着他,少年帝王的刻意做戏在他眼里似乎什么也不是。耂呵姨政李’欺凌就泗刘衫妻三灵
“陛下何故露出这般姿态?”
魏婪拉开闻人晔的手,“不敬皇权天威者,斩立决,这不是您的一贯做法吗?”
“贪污受贿者不惧神佛,却怕头顶落下的刀子,若您担心百年之后殷夏再次陷入困境,那就做的更狠一点。”
闻人晔苦笑:“贪官是杀不完的。”
魏婪敛眸:“能得百年安好,已经是百姓们做过最美的梦了。”
闻人晔听出了什么,他望进魏婪眼底,在迷蒙的黑瞳中寻找一闪而逝的情愫。
魏婪有秘密,闻人晔确信,魏婪的过去,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
但闻人晔没有在这时候追问,他俯下身,将头侧压在魏婪的膝上,“魏师以为,暴君与昏君,哪个更遭人唾骂?”
魏婪反问:“被百姓骂,还是被百官骂?”
见闻人晔不答,魏婪合上眼说:“百姓不骂你,足矣。”
闻人晔听后放声大笑,他撑起上半身,虽有醉容,双眸黑亮:“科举舞弊之事,魏师知道什么,朕也想要知道!”
“何不问问镇北王?”
魏婪弯腰伏在闻人晔肩上,手指勾住他的衣领,附耳道:“丈八胡同深处,有一户废弃人家,院子里中了兰花,陛下猜猜,那院子是谁的?”
“此事与镇北王也有牵连?”
闻人晔一惊,随即笑起来:“也好,能一举把镇北王拉下马,省得我心烦。”
若是明君,哪怕看在镇北王打仗的本领上,也不会对他太过厌恶,但闻人晔不是明君,他多疑,记仇,杀伐果断,眼里容不得沙子。
“不过,”闻人晔皱眉:“镇北王不至于糊涂到帮助科举舞弊。”
“他不蠢,但他养了一个蠢人二十六年。”
闻人晔挑眉:“闻人流?”
“现在该叫秦流了。”魏婪提醒。
闻人晔看他的眼神变了变:“魏师知道的可真多。”
魏婪“嗯”了声,“也就比陛下知道的多一点儿吧。”
被他讽刺了,闻人晔并不在意,问清楚秦流做了什么,立刻派人将葛岱秘密下狱,不准任何人透露消息。
葛岱被带走的时候大声哭号,侍卫不得不把他打晕了拖走,葛老爷老泪纵横,侍卫警告了声:“此时不得声张,若是坏了圣上的事,葛老爷,你也要进大狱陪你儿子了。”
葛老爷只能点头。
阴暗的大狱之中,葛岱哭天喊地,从爹到娘到老祖宗全喊了一遍,确实喊来了人,但喊来的不是自己人。
“皇、皇上,”葛岱吓得当场跪下了,再一看,闻人晔身后还有一人,锦衣华服,风姿绰约。
葛岱眨了眨眼,倒吸一口气:“是你!”
魏婪笑笑:“又见面了,葛公子。”
葛岱就算再笨,此时也想明白了,不用闻人晔问,他立刻倒豆子一样全说出来了,每一句话都在推卸责任,“草民是鬼迷心窍了,但卖我考题的那人才是真的乱臣贼子,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考卷,陷害于我,真真可恶!”
闻人晔不在意他是不是被陷害的,只问:“你能不能把他叫出来?”
“应该可以。”
葛岱道:“他很缺钱,我只要说考中了,要给他送钱作为答谢,他一定会出来。”
第二日,贡士名单新鲜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