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闭了下眼,发出的尾音很轻:“寻笛。。。。。。”
寻笛跪近了一些,陈寒远只要一睁眼就能看见他年轻而倔强的眼睛。
寻笛的话语又变得强硬起来:“陈寒远,你有你的爱,我也有我的爱,这就是我的爱,你想让我相信你,那你就先相信我。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会答应你去欧洲。”
“。。。。。。”
陈寒远心中本来还复杂酸胀的心绪因为寻笛这句话,这熟悉的又软又硬的手段,顷刻瓦解。
陈寒远无奈睁眼,看了他一会,掩嘴咳嗽两声,问:“这份协议。。。。。。和戒指你准备多久了?”
寻笛无视他转移话题的手段,只是继续问:“陈寒远,你要不要爱我?要不要和我结婚?”
陈寒远又安静了一会。
这次他其实并不是在转移话题,而是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无论是戒指还是协议书,都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准备好的。
陈寒远不知道寻笛是怎样在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被伤害后,一次次又重新鼓足勇气,去告白,去筹备,一次比一次更坚定,更令人感到爱的力量。
寻笛美好的不像个这个复杂现实世界该有的人。
陈寒远觉得或许自己才是那个在做梦的人,这一切可能都只是他死在叶瑶坠楼的那个夜晚,死在陈家那个冷冰冰的祠堂时眼中一瞬的幻象。
陈寒远用一双情绪浓重的黑色眼睛看向寻笛,从年轻人紧绷着的黑色眉毛,眼皮跳动的眼睛,看到他冒出一点胡茬的下颌。。。。。
然后是微微发抖的手,指甲修得很短、很干净,大拇指在戒指盒的绒面小幅度磨动着,让戒钻的闪光都在虚影中微微晃荡。
陈寒远再看到寻笛灰色T恤宽大领口里频率很快起伏的白皙胸膛,那里面藏着一颗有力而强壮的心脏,然后才是年轻人背后那场光芒万丈的日出。
陈寒远把这一幕深深印在脑海中。
直到陈寒远知道自己再看下去寻笛可能就要跪得坚持不住了。
陈寒远突然笑着问:“霸道小狗强制爱?”
寻笛:“。。。。。。”
寻笛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下,勉强换了只腿再跪下,咬紧后牙,带着点气急败坏的意味:“陈寒远你这个人!”
陈寒远就是故意的,打断:“嗯,要。”
陈寒远的答应太跳跃,以至于寻笛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看着陈寒远伸出右手递给他——指节修长漂亮,关节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磕出的一点血痂。
两人的眉眼都被晨光打得柔软而漂亮。
陈寒远看着愣住的寻笛,解释:“寻笛,你刚刚问我要不要爱你,我说要。。。。。。我们结婚吧。”
陈寒远明明是笑着的,一滴眼泪却突然从右眼滑落,像一颗金子带着光芒划过面颊,稍纵即逝。
寻笛呆呆看着他,感到这一幕难以形容,胸膛里情绪饱胀。
他听见陈寒远叹气的声音:“别做我的小狗,做我的爱人,我们好好走完剩下的人生。”
寻笛鼻子一酸,这一瞬间夙愿达成,强硬和执拗的气息在他身上消失,眼眶不受控制变得水光凛凛,柔软而可爱。
寻笛强忍要哭的冲动,吸着鼻子,咬着下嘴唇,从盒子里颤抖拿出属于陈寒远的那只戒指。
内环刻着寻笛两个字,是属于他的标记。
寻笛手在抖,戴了几次没戴进去。
于是陈寒远主动屈指勾了一下,戒指被稳稳套进他无名指指根。
大小刚好,是寻笛的蓄谋已久,一遍又一遍丈量,跨过大学阴差阳错的朦胧爱意时光,又在前夜、昨夜苍白的月色中数次重复。
寻笛轻轻托举着陈
寒远戴上戒指的手,泪花闪闪,仰头看他:“陈寒远。。。。。。我。。。。。。”
寻笛又要呜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