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如此质问的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他看不懂的期盼和渴求。
“我想要证明。
向唯一能理解我的挚友证明我的‘自由’。”
尼古莱朝着半开的窗户走了几步,目光望进浓浓的夜色中。
窗外的街道上有车开过。
车轮碾压过地面上散落的枯叶,汽车发动机的轰响,路怒症司机狂摁喇叭的声音,一齐从窗户传进室内。
“而想要证明这一点,我必须……”
必须?
“必须——杀掉我最最最好的挚友!”
尼古莱的大笑和窗外的车喇叭声几乎同步。
“所以,度过今夜之后,”
尼古莱扭过头来,用没被遮住的右眼盯着他,欣喜地说道,“和我一起去劫狱吧。”
是怎么敢肯定他会答应的……他搞不懂这些奇怪的人类。
自己身边有那么多怪人,莫非是他的错。
“用你的异能力弄清挚友的异能力,那么,离我杀掉亲爱的挚友,就更进一步了!”
他想拒绝,却莫名感觉自己听闻的事实有哪里不和谐。
像是有逻辑上的漏洞明晃晃地朝他招手,而他下意识忽视掉了。
面前的尼古莱还喋喋不休,口若悬河地说着自己的伟大愿望。
那些“自由”
、“哲学”
、灵魂什么的……他完全听不进去。
他绞尽脑汁地想找到让自己感觉不对劲的事是什么。
他决定把整件事在脑子里快速概括了一遍,借以捋清逻辑关系。
在钟塔侍从的支持下,今井元岚同自己的,呃……恋人和朋友在俄罗斯找到了他和尼古莱。
然而,尼古莱被钟塔侍从带走,而他被今井元岚带回横滨,他们就此分别……今井元岚自始至终都在和朋友对抗费奥多尔的计划——他们是如何得知费奥多尔在谋划这些的,先另当别论……他被今井元岚带到武装侦探社工作,而在尼古莱的描述中,今井元岚不仅在被监视,而且现在还被尼古莱袭击,正入院接受治疗……武装侦探社的诸位包括他,都知道侦探社接了调查条野采菊下落的委托。
“你说,你拿那个东西袭击了他?”
“是呢。”
“什么时候。”
“大概半个月前?我记不清了呢。”
他有点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侦探社接到调查委托是在这几天,钉在线索版上的照片里还有今井元岚的身影出现的。
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可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的人冲他摆摆手,走向房门口,“好好休息!
西格玛。
明天,我们要一起去监狱接费奥多尔迎接‘自由’呢。”
然后,让他将自己领悟的“自由”
,展现给他唯一的挚友。
尼古莱哈哈大笑着,按下门把手,就要踏进夜色之中。
脑门却抵上了冰冷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