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看见的是什么。
白得让人想逃的纯白病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拔掉针头的点滴,还有一直没能醒来的人。
任何人都可能遇到危及性命的意外,但唯独今井不行。
医院不是今井该呆的地方。
“……他不应该变成这样。”
在他脚步停驻的几秒里,今井的恋人没有等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目光所及之处。
“那你更应该留在这里。”
时透无一郎心里也不好受,但他知道现在唯有保持镇定。
他劝说道,“没人希望他遇到这样的事。
现在,你该冷静一点。”
片刻前,今井的那位堂兄依靠今井留下的手机联系了山内,而他恰好也在几天前回到东京。
听到山内语气迟疑地转述给他的消息,起初他根本不信。
山内和他的想法一样,以为是今井的堂兄并不了解今井的能力,所以不可避免地夸大其词。
但越是靠近医院的方位,半途起与他同行的山内就越是心神不宁。
因为山内突然想到,今井的堂兄在通话里所说的医院,是赤司财团名下的医疗机构。
赤司财团……赤司,是今井的那位朋友吧。
正如山内此刻不愿接受现实,方才坐电梯上楼时,他还在想,遇到这种事的真的是今井吗。
是同他一起,和上弦之一战斗的今井吗。
……难以想象。
他转过身去,重新望向病房里的人。
他总以为今井下一刻就会撑着床坐起来,把输液针管潇洒且熟练地拔掉,习以为常地冲他们打声招呼,问他什么时候从熊本回来的。
美好的幻觉终究没有发生,病床上的人仍然合眼沉睡着,像是在做一场悠久而没有尽头的梦。
医生和护士进行着快速而准确的交流。
病房不欢迎任何人,他们只能在安全距离之外等候。
“再耐心等等吧……会有好结果的。”
他尝试说服快要被冲动情绪席卷头脑的人,同时也在说服自己。
1。
急诊病人的衣物和随身物品都按规定保存着。
从医院离开前,条野采菊拿到了那两枚失去作用的戒指和指环,还有无人能操作的方形匣子。
但他不能向任何无关人透露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负责保管这几样东西的医护人员也不认“病人的朋友”
这样含糊其辞的说辞,所以,稍微耽误了点时间。
医护人员看不透那个正方体小盒子有什么用,可光是那枚钻戒就价值不菲,她不敢轻易给出去。
万一是冒领,那就糟糕了。
如果有别的能证明二人关系的东西就好了……比如赤司少爷亲自点头。
装戒指的封口袋是消过毒的安全款。
她郑重地将那位身份特殊的病人的东西交给眼前的青年,说,“受损的车辆和现场遗留的凶器都在警方那边保存着,医院没有权力截留。”
但条野采菊压根没打算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