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又一次在家里见到不请自来的六道骸,他只是灌了一杯咖啡,之后继续忍受外文文献的折磨。
他们不会明白的,一个没有未来记忆的人面对他们会觉得他们都是自来熟。
虽然他不讨厌这份作为意外之喜的情谊,因为有好消息——他们的交流不会冷场。
坏消息是,他很难共情幻术师。
“你……是个特别的人。”
他给出个中肯的评价。
而能成为六道骸的朋友外加名义上的上司,沢田的实力一定深不可测。
能看懂一门语言是好事。
他得看外文原版文献,主课教授并不建议他看日文版,并且认为他在毕业前应该学会德语。
拉塞尔教授眉飞色舞地对他讲述自己求学时在德国留学的精彩生活,却对其背后的艰辛闭口不谈。
最后推荐他去自己的母校继续攻读博士学位。
“我在学业之外还有工作,教授,恐怕没时间去追求更高的学术水平。”
“哦,这个我当然知道。”
拉塞尔教授把修改过的论文交给他,用卷成纸筒的废稿敲在他肩上,像讲悄悄话一样凑近,保证能听到这些话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你和‘那些家伙’打过交道,对吗?”
“哪些家伙”
?教授指的是谁。
对他装聋作哑的反问态度不满意,拉塞尔教授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我有位相识几十年的挚友告诉过我,伦敦有个建立在公众视野外的机构——他是其中的一员。
你和年轻时的他一样,我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你回到自己的学校不要再有这种无理由旷课的行径了,除非有其他人愿意为你无视校规的行为作出担保。”
拉塞尔教授这次不客气地把纸筒敲在他头上。
他不敢回答,因为他在国内学校请假缺席的情况更疯狂,“非常感谢,拉塞尔教授。
您的挚友,如今在什么地方?”
“他在乡下买了一大片地,和他的夫人一起过养老生活。
他年轻时工作赚了太多钱,虽然和你一样会受伤,但所幸老了不必为生活发愁。
我偶尔会去拜访他们。
也别忘了去见依兰教授,她在你离开前要送你一份礼物。”
被论文折磨得焦头烂额是每个学生的必经之路,他的课程出席率不是百分百——他承认这是他的问题,但教授们看在他的研究性论文每次都能按时提交并且主题足够特别,实践经验也丰富的份上,对他每次提交的文章都很感兴趣,所以学期末拿到的结果没有难看到难以带回国内交差。
和教授讲写论文的心路历程并不容易。
阅历丰富的教授们似乎从他所写的文章中察觉到了什么,每次都会提出很尖锐的现实问题,稍有不慎就会暴露很多不可言说的东西。
但过往思考的瞬间,他并不想当做无事发生,能借机将其记录下来当然再好不过。
依兰教授送给他的是一本书,“我听说,你在市面上没有买到这版。”
他在研究学术上的手段匮乏得很。
一本比较小众但对他完成明年的毕业论文有意想不到作用的书籍,他找了蛮久,自己分身乏术,便花钱雇人翻遍各大论坛甚至中古市场。
即使找不到原版,也能参考各类译本,内容没有过大的差距,但如果能找到首次印刷的版本,象征作用大过实质作用。
“既然你一直在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