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太自大了。
我得到过很多份馈赠。
来自离我远去的爸爸妈妈,来自血脉相连的哥哥姐姐,来自央哥和征十郎,甚至是安定和清光他们,我的付丧神们。
我也许是个非常好运的家伙,总是接受他人不求回报的赠与。
所以,我也应该像他们一样,在还有资格和力气做出选择与行动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去做。
我自信地认为自己能够解决摆在自己面前的任何意外。
我也希望现在的我,二十五岁的我,只是我人生的三分之一。
如果只有二十五岁,却说这是我的前半生,不是有点太看轻自己吗。
但今天,我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死,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大体型妖怪手里。
怪物太碍事。
我很难靠近那个拥有控制妖怪的术式的人,怪物身上污浊的力量对作为武器的安定的本体也是一种折磨,我只能持续不断地用灵力将刀刃包裹起来,以免安定的本体被反转的污浊灵力腐蚀。
异能力可以让我感觉不到疼痛。
但在生死攸关的战斗中,最好的选择是降低痛知觉阈,方便自己作出反应,但同时将痛耐受阈提高到即使四肢被折断也不会惨叫出声的程度。
因躲闪不及而被巨型怪物甩飞在地时,我依然保持清醒,因此目睹了妖怪背后之人暴露可憎嘴脸的全过程。
用灵力护好应该骨折了的左臂,我的右手还能用。
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干掉这个背弃家族荣光的阴阳师。
已经堕入邪魔外道的阴阳师并没有写在这次任务目标里,藏得还真够深的。
我没学到仅凭他人的术式就能辨认出他来自哪里的技巧,但那驱使妖怪的术式,绝对是正经学习过阴阳术的人。
唯一的好消息,今日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我是说,大部分。
在场的人只剩下情报部搜查一课的同事,还有此次行动的负责人,也就是我。
而我留下的理由也只是“庭院真风景不错,作为敌人的大本营真是可惜了”
而打算多看两眼,同时等待同事的侦查完成报告。
伤亡,少一点总是好的。
至于敌人的目的,我一时间想不到。
如果是出于同伴情,为什么不在同伴全军覆没时跳出来暗算我们,但如果不是同伴情,又为什么不趁着没人发现他的藏身之处而只身一人逃走,反而选择袭击我。
冷兵器使用者最头疼的就是此时此刻。
与体型超过自己很多倍的妖怪战斗,和与人类战斗,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毕竟,妖怪和人类是不同的嘛。
过去,和异能力者的战斗并不会让我有“无力感”
,在东京异能特务科当苦力的那一年,还是在横滨和Mimic首领战斗的那一刻,我都从未有过“放弃”
和“我好像要死掉了”
的想法。
妖怪则完全不同。
我并没有学习过在灵力层面镇压妖怪的方法,因为体质的缺陷问题,我只能以手中的刀剑作武器。
我也同样不是以力量见长的物理型选手,即使在旷日持久的锻炼下,身体素质较常人好很多,真正遇到非人之物,也会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