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带。
喻唯脚往后退,小腿撞在床边,晃了一下。
“我自己来。”她飞快地弯腰低头,脱了鞋子,僵硬地屈膝把脚放在床边,尴尬得难以自抑
郁葳捏住她受伤那条腿的脚踝,放在被子上架起。
喻唯条件反射地抽了一下,没抽出来。
“别乱动。”郁葳沉声,收紧手,又很快松开。
动作很轻地挽起裤腿,露出受伤的皮肤。
伤口周围更肿了。
衬得本就细瘦的脚踝像一捏就折的细枝。
郁葳转身撩起门帘出去。
珠串门帘叮铃铃哗啦啦响作一片,穿插在郁葳的声音里,“奶奶,还有冰块吗?”
“预备你要用,总冻着呢。”
脚步声穿过院子,远了。
光透过玻璃,带着婆娑树影,落进房间。
喻唯心乱如麻。
她的目光像被烫伤了一样,敏感、胆怯,沿着淡黄的墙壁、姜黄色的柜子,陌生又重叠的影子,仓促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颈窝里捂着潮湿汗渍。
珠帘被掀开,撞击声唤回喻唯紧绷的神经。
郁葳用保鲜袋装着冰,提在手里,顺了条矮椅坐在床边。
冰袋往腿上一贴。
喻唯瞬间缩了下。
太冰了。
郁葳瞥了她一眼,提着冰转身又出了门。
喻唯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又回来了,保鲜袋外面包了层薄毛巾。
“忍着。”她又放上去。
肿胀青肿处沁凉一片。
喻唯靠着枕头,哆嗦了一下。
郁葳瞥了眼她颈窝里黏着的发丝,“热就把外套脱了。”
没空调,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台风扇,正呼呼朝喻唯吹风。
“还好。”
喻唯没好意思。
天热,腿疼,又走了一段路,她一身汗躺在别人床上,已经很失礼了。
郁葳嘴角抽了抽,无话可说。
“我自己来。”喻唯撑着床起身,牵动着伤处肌肉,吸了口气。
郁葳没松手,只瞥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