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艾睁开眼?睛,低头一看,裴宁端拉住被角,一下子盖住了她裸露在外的两条腿。
“以后不许穿这么少吹凉风。”
“……”
好一个不解风情。
池艾哀怨地说?噢,把被子提到腰上?,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抵在她肩上?的温度离开,看着她躺好,裴宁端反身去关灯。
“睡吧,晚安。”
随着轻微一声,卧室蓦地暗下来。
视野里还有?薄光。
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池艾扭头看去,隔间的墙上?不知何时装上?了一盏很?小的夜灯。
夜灯散发出的光是极浅极温柔的蓝色,水似的铺开,衬得房间格外幽静,同时不至于干扰睡眠。
“什么时候安了盏灯?”
她探头问,之前几次来裴宁端的房间都没看见过。
裴宁端躺下,平靠着干净的软枕,闭上?眼?回答:“前两天?。”
池艾了然,这段时间她忙着看公寓和室内设计师对稿,早出晚归一直不在家里。
夜灯遥远,光线朦朦胧胧,裴宁端的脸庞也朦朦胧胧。
池艾突发奇想,把枕头往中间靠了靠。
不止行走坐站优雅利落,裴宁端的睡姿也十分标准,身体?平卧,两只手自然的平放着,呼吸均匀平稳,眼?眸静阖,像童话里冷艳高贵的睡美人。
池艾观察着裴宁端的侧脸,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么近地挨着裴宁端,她有?点分不清是真还是幻了。
仿佛一切只是她困在小阁楼里做的一场浪漫的梦,她没有?逃离傅家,没有?摆脱过去,也没有?遇上?裴宁端。
没人给她希望,没人救她于水火,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
而裴宁端,只是她的想象。
“睡不着?”
裴宁端睁开眼?。
池艾将脸别过去,但?动作差慢一步,还是让裴宁端捕捉到了她眼?边一闪而过的亮意。
“池艾。”
裴宁端撑起身。
“没事,我眼?睛沙着了。”
池艾随便找了个烂借口,也不想房间每天?都?有?陈姨打扫,从哪儿会冒出沙来。
裴宁端当然不会被她敷衍过去。
倾过身将池艾拉回来,裴宁端拉开她的手腕擦了下她的眼?角,轻声问:“难受?”
“我……”
池艾实在不擅长吐露有?关自己过去的事,这是一道很?深的疤,揭一次,痛一次,伤口鲜血淋漓,纵使最狼狈的样子早就被裴宁端看过,但?要她风轻云淡地重揭旧事,还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