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浔牵住他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两人并肩追上了前方的幸存者。
几步之外是缀在队尾的瞿悦然。
谢浮玉留意着她的美甲,水钻数目好像没有明显的减少,但右手食指那只镶钻的蝴蝶,光泽度似乎减淡了许多。
众人一路来到民宿二楼,停在李旦宵门前。
途中,谢浮玉经过了他和殷浔的房间,门锁果真半死不活地吊着,今晚估计锁不上门了。
大家分散着围成一个半圆站好,章泷上前敲了三下房门。
约莫等了半分钟,木门徐徐向内打开,李旦宵略显疲惫的面容出现在门后,仿佛刚刚睡醒,对于咖啡馆里的对话一无所觉。
“什么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李旦宵只将门拉开了一丁点缝隙,上半身探出来,似乎屋子里有什么极为重要的物件需要遮掩,唯恐走漏半点风声。
谢浮玉的位置恰好贴近房门敞开的一侧。
他比李旦宵高出半个头,从他的视角望过去,恰好能看见一个透明的立体直角,很像是收纳手办的那种大号防尘罩。
李旦宵察觉到他的目光,小幅调整了身位。
谢浮玉移开视线,定定瞧着他,淡声道:“早饭做好了。”
李旦宵闻言,往门内缩了缩,拒绝:“我不饿,昨晚没睡好,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说罢,他按下门把就要关上房门。
下一秒,变故突发。
站在门边的谢浮玉清楚看见,李旦宵握住门把的那只手倏然无力垂落。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从一米多高的地方掉下来,滚圆的两只球状物径直转动着,缓缓停在了距离谢浮玉鞋尖不足两公分的地方。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谢浮玉下意识地扭头,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便被殷浔推搡着向人群靠过去。
“你。。。。。。”
你做什么?话到嘴边,他看见对方一个大跨步横挡至他身前。
高大的身躯之后,旧景复现,鲜血裹挟着难以分辨部位的肉块,宛如巨大花洒喷射的水柱,滋向四面八方。
李旦宵死了。
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混乱中,前额落下一抹温热的触感,指腹擦过额角,谢浮玉听见殷浔轻轻叹了一口气:“怎么还是沾上了?”
是啊,怎么又沾上了。。。。。。
谢浮玉悠悠地抬手,摸了摸殷浔的后脑勺,不出意外摸到了一手热乎的血,潮湿泥泞,像下过雨溅上裤腿的泥点子,怎么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