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悦然欲哭无泪,锁好门下楼找室友汇合。
“阿郁,你对她真温柔。”
人走后,殷浔捏着嗓子委屈巴巴地控诉道,“不像对我,动辄打骂。”
谢浮玉:“。。。。。。”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都是你应得的。
殷浔嘴上没个把门,表示要为自己争取一点福利,必须要和谢浮玉牵着手才会走路。
谢浮玉原本懒得搭理他,但殷浔站在他下面两级台阶上,仰面看他时,微垂的狗狗眼分外可怜。
谢浮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那虚头巴脑的大教堂净化了心灵,否则怎么会看见殷浔就心软。
他慢慢朝下走,路过某只人形犬类时伸指勾住了对方的手。
殷浔登时心满意足,反手回握,甚至自作主张地将手指卡进谢浮玉的指缝,形成一个十指交握的姿势。
中央广场是出生点,他们打算最后去,谢浮玉站在民宿门前左右看了看,最终指着东面,提议先逆时针绕着小岛转一圈。
民宿外种植着一圈矮树,高度刚好与二楼的窗台齐平。
葱郁茂盛,枝干虬结,笔直而粗壮的树干斜向上生长。
如同一根圆木搭成的梯子,谢浮玉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侧头看了一眼殷浔。
殷浔却提出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比喻:“你听说过一种献祭仪式么?”
祭品被绑在十字木架上,四周堆满倾斜的木块,底部是干草堆,熊熊的火焰将顺着干燥的草木向上蔓延,直至将木架上的祭品烧成灰烬。
“你的意思是,小树林就是干草堆和木块,而民宿则是中央的十字木架。”
谢浮玉心口一跳,很快意识到参与游戏的人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没错,住在民宿里的他们,全都是祭品。
他向外围走了一些,边走边留意起殷浔形容的树木房屋布局。
矮树林外围,零散分布着几栋小楼,窗户全部锁上,分辨不出里面有没有人类活动。
谢浮玉问:“你觉得那个NPC老师住在里面吗?”
殷浔摇头:“可能不在这个方向。”
黎知由离开咖啡厅后向西面拐去,或许他住在海岛另一侧的小楼里,而这些房子从外表上看,几乎完全一样。
小岛不大,约莫一个小时,两人就绕完一周,回到了广场边。
小海神帕莱蒙的雕像宛如海神波塞冬一样宏伟壮丽,光是底座的高度,就远超殷浔的身高。
“别这么看我,我有一米九三。”
殷浔强调道,“准确地说,是193。21cm,这个底座设计得不合理。”
谢浮玉不懂他和一个雕像底座攀比什么,径自走到雕像后方,站在了临海观景台上。
围栏同样很高,谢浮玉身高在一米八三左右,而围栏接近他的肩膀,起码有一米六。
高过树木的窗台,高过人类身高的雕像底座,以及超出腰部高度的围栏,谢浮玉直觉这样的设计有意无意地想要遮挡住人类,进而躲避某种东西。
说起围栏,他环视四周,拉了一把殷浔,问:“民宿后面有围栏吗?”
殷浔肯定地点头:“小岛一周都是围栏。”
“而且没有沙滩,靠近海和围栏的地方都是铺广场的那种白色石头。”
谢浮玉补充道。
自他出现在广场上起,见到的大海便是一片灰蒙,宛如在一张彩色照片里嵌入了一块黑白滤镜,整个海面都透露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既视感。
没有鸥鸟低旋,也没有船只离港,总之一切都很古怪。
远处,夕阳沉入海中,大教堂的影子重新变得清晰,那片金红从遥远的彼端沿着翻涌的海浪席卷至近前,扑面而来的海风却是温凉的。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看看他们怎么说。”
谢浮玉看了眼手机,抬脚朝咖啡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