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霁饶有兴趣:“怎么你们一家,一个两个都是急性子?”
温时熙:“你不是不能告诉我吗?”
“但我们也可以聊点别的。”
沈初霁道:“你没有别的想问的?”
温时熙:“没有。”
干脆利落间,沈初霁看着温时熙转身,朝房门走去。
很快,和煦嗓音飘荡在面诊室内。
“但或许,你想知道姜权宇七岁时的梦想是什么吗?”
温时熙脚步停下,疑惑看着面前的房门。
姜权宇……七岁时的梦想?
温时熙默默回头。
老实说,温时熙不太能想象姜权宇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七岁的话,个头大概到他的腰侧?
沈初霁见温时熙回头,欣然微笑,一手指了指温时熙刚刚坐过的椅子。
几秒后,温时熙坐回椅子上。
隔着桌子,他看向对面医生的脸。
少时的沉默后,沈初霁没继续卖关子,直白道:“小的时候,姜权宇就想离开姜家,他最大的梦想,是离开那些别人强加给他的一切,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温时熙疑惑:“他不想做继承人?”
沈初霁:“几乎每个有能力的人,都不会愿意直接接受别人的东西,也不会相信这样的馈赠。
从十三岁左右,姜权宇开始接触公司事务,他就一直在谋划,在不让任何人失望的前提下,从姜家离开,创立属于自己的事业。”
低声诉说中,温时熙露出一点茫然。
他从不知道,姜权宇有这样的计划。
“说起来,这也许和他母亲临终前的话有很大关系。”
沈初霁道:“那时候,他的母亲在巴黎演出,姜权宇一同前往。
可就在演出前,他的母亲在前往歌剧院的路上遭遇车祸,抢救了很久,直到姜权宇赶到医院,才最终过世。
她在临死前,告诉姜权宇,不要相信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家人’。
所以说起来,姜权宇其实,一直很想离开姜家。”
温时熙眉头紧锁:“姜权宇的母亲……是在巴黎出车祸去世的?”
沈初霁将温时熙的表情看过:“看来你真是有很多事不知道啊。”
温时熙轻轻咬牙,觉得这很不合理:“如果姜权宇想离开姜家,没有人能阻止他。”
“是啊。”
沈初霁反问道:“那是什么让他犹豫、甚至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呢?”
桌子下方,温时熙的手一点点握起。
沈初霁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虽然我刚刚说不能把病人的身体情况告诉给不相干的陌生人,但其实,姜权宇目前没有任何精神疾病,艾玛斯汀只是为了缓解他的焦虑症状,可以让他在某些时候,感觉更舒服一点。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姜权宇这样的人会焦虑,对吧?”
心理医生的声音带着徐徐引导,一点点说出温时熙的疑问,再一点点解答。
“自从姜权宇的母亲去世后,那栋老宅里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佣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用眼神去审判一个孩子到底有没有资格做姜家的掌权人。
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你认为他该成长成什么人?其实他的梦想,在我看来,只是一份从小缺失、从没有得到过的、不被置疑的安全感。”
十几年前,姜权宇也只是一个刚刚失去母亲,就被强行带往主楼,开始接受严格培训的孩子而已。
沈初霁说着,看向温时熙的目光,变得格外深邃:“我知道在某种情景下,尤其是在对立的情况下,我们很难感同身受地去理解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