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文干脆背过身子,用后脑勺对着陆少安,明确表示拒绝交流。陆少安见他这副小大人似的倔模样,反而觉得有趣,越发想逗他,在他旁边喋喋不休。谨文终于被惹得恼羞成怒,小脸绷紧,跳下沙发就要去收拾书包,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陆少安一看玩过头了,立马见好就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哎哎哎,别走啊!哥错了,哥不说了!饿不饿?哥给你煮点吃的?”他快步走向冰箱,边翻边找补,“家里有你妈包的馄饨,可好吃了!”
话音刚落,谨文猛地转过头,一双大眼睛死死盯住他,那眼神复杂得让陆少安心里直发毛。只见谨文走到打开的冰箱门前,盯着那袋排列整齐的馄饨看了几秒,毫无征兆地,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陆少安吓得赶紧放下袋子,手忙脚乱地蹲下来哄:“怎么了这是?别哭啊!哥说错什么了?”
谨文的哭声惊动了卧室里的陆臣。他带着刚被吵醒的火气拉开门,沉着脸呵斥:“陆少安!你是不是惹他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陆少安冤得跳脚,举着双手:“我真没干什么!就好心问他要不要吃馄饨,他看了一眼就哭了!”
陆臣压着火气追问:“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就问,饿不饿,家里有你妈包的馄饨!”陆少安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陆臣看着哭得抽噎的谨文,又看看冰箱里那袋馄饨,一个念头猛地闪过脑海,心里顿时不是滋味——难道这孩子,也从来没吃过自己妈妈亲手包的馄饨吗?
陆臣看着眼前这别扭的小孩,心里一阵发愁。他自己亲儿子陆少安都没怎么细心管过,现在倒要操心起齐司礼的儿子来了。他这会儿才咂摸过味儿来,齐司礼一大清早带着孩子来告别,根本就是没安好心,早算计好了把这小麻烦塞给他。
他叹口气,把谨文抱到沙发上坐好,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语气认真:
“为什么不跟妈妈待着,非要跟我回来?我要听实话,别拿‘嫌吵’那种理由糊弄我。”
谨文抿着嘴,眼神飘向别处,不吭声。
陆少安凑过来插嘴:“就是,你也不像多待见我爸的样子啊!”
陆臣头都没回,呵斥道:“闭嘴!煮你的馄饨去!”
陆少安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翻白眼,小声嘀咕:“老话真不欺我!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你这还没结婚呢,就偏心上了!”
陆臣没理会儿子的抱怨,目光依旧锁定在谨文身上。谨文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研究自己的手指头,就是不肯回答。
陆臣放缓了语气,试着猜测:“是因为你爸爸带珠珠要出远门了,你不想一个人留在齐家?”
谨文摇了摇头。
陆臣又猜:“那……是想留在齐家,但又希望能经常去见妈妈?”
谨文终于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陆臣心里有数了,继续问道:“所以你觉得,只要跟着我,我经常去看你妈妈的时候,就能顺便带上你,是吗?”
谨文轻轻点了点头,又迅速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