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快保护皇上!”
一跺脚,掠身而去,挡在皇帝面前,一副忠心耿耿,护身救驾舍我其谁的架势,武功却是不弱!
原来竟是牧童皇帝刘盆子亲临!
方芳姑娘竟比残废的张心宝部不如,双双驾御的滑板,一个驾轻就熟,有如冲浪弯折曲转而下,一个却直泻到底,还翻了几个筋斗,一拍两散跌个四脚朝天,实在不雅观。
赤眉皇帝刘盆子满脸稚气,长得白哲俊挺,双眼盯着从山坡上如行云流水而下的那两个滑板,兴致勃勃的跑了前去。
不管三十二十一的先入板板,抱取了方芳姑娘跌落的那块大板,兴高采烈地跑上山坡,依葫芦学样的滑行而下,猎措呼喊大叫过瘾!
方芳姑娘匍匐草地上叩见了娘娘钱丽,太监总管白族故意盘问一番,了解并非刺客,况且又是这片牧场的主人,当然释怀。
娘娘钱丽难得见皇帝刘盆子如此高兴,好像笼中鸟回归了大地般,从小就做牧场看管牛羊长大的皇帝,一般常人实难理解对大自然难以割舍的那份感情。
六个太监一旁伺候,个个双眼展出了悲哀神色,这个傀儡皇帝实在当得窝囊兼带可怜兮兮也悲哀自己的命运桀违,竟然跟了这种大权旁落的儿皇帝,那能捞到油水?
其中一名新进的中年太监,目如鹰隼,行为小心翼冀十分谨慎模样,居然落泪满襟。感触良深。
这位太监暗道:“操!他娘娘地倒了大楣。这个嘛?‘邯郸皇朝’垮了,儿皇帝刘子舆被杀,宫中一片混乱,正主子‘太上皇’竟然失踪。害我没有了依靠,那些杀千刀的土匪御林军,把老子抢个精光,留下一些破烂字画能值几个钱?”
“操!那个嘛?苦命的太监生涯围圈太小了,一旦失势就被他人打个落水狗,怎凭地投靠了‘赤眉皇朝’,还是个傀儡儿皇帝,那有什么油水可捞?”
“我的‘太上皇’亲爷爷,祖宗亲阿爹,这个嘛!救狗奴才一命的您,到底在那里?大恩大德可怀念得紧!那个嘛?王操啊!王操!可真流年不利,当个三等级的小太监。”
张心宝内心狂喜,见了这个太监王操竟然重操旧业。没被乱军杀死,算是福大命大了。
历史上改朝换代,皇帝失去权柄逃亡前要杀的,首当其冲就是亲近的太监,因为他们知道最多的秘密,而且也是逃亡上的破绽及累赘。
反过来说,背叛皇帝出卖最深最厉害的,就非皇朝太监莫属了。 近午晌时刻,皇帝刘盆子也玩累累了,却大大的夸赞设计滑板的人,太监总管白旄乘机介绍了聋哑身残的张心宝,并且一干人等移驾“竹林别馆”用午膳。
精心安排的各省民间小吃佳肴,十分丰盛。
确实使皇帝刘盆子一伙人吃得大块朵颐,赞不绝口。况且又是太守曹天笔的别馆,不怕遭到暗杀。
用餐完毕,早先安排了客房各自安歇。
张心宝叫人把黄金铺床,就睡在上面,辗转不能入睡,就等等有入来探望似的。心想这一步棋如不能致胜,以后便困难重重,欲想脱困就遥遥无期了。
门房外一阵熟悉的嚷嚷声及步履声传了出去。
望穿秋水的正主儿来了。
“皇上!这于礼教不符,不能任意私闯主人的房间!”
太监总管白旄追在后面,十分紧张阻止道:“朕才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迂腐礼教!主人是个聋哑残废人,十分可怜,去看看他有何不可,人家还请我们吃饭,肯定还有一些稀奇古怪好玩的东西!”
门房甫开。
室内黄澄澄耀人双眼的黄金光采,使皇帝刘盆子及太监总管白旄看傻了眼,闻声尾随而来的六名太监更是目瞪口呆,定在当场。
皇帝刘盆子双眼露出羡慕的神色,怏怏然道:“白旄你看!这些黄金都是他一个残废人的,可以任意花用,比朕都神气,朕这个皇帝是干假的,朝不保夕,想辞都辞不掉!”
太监总管白旄满脸尴尬道:“皇上!您是受天命而来,要什么没有什么呢?天下万民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操生杀大权集于一身!”
皇帝刘盆子懑愤道:“操你妈的祖宗十八代!我叫你去死,你会去死嘛?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死者不忠的一番大道理?你们不就是奸臣了!你们这些狗奴才,一天到晚打我的小报告,还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天命?是我倒楣抽中了竹筒内“上将军”的纸条。我宁愿披头散发,光看双脚,衣不蔽体时当我的小牧童还来得痛快!每做件小事都需报告,连你们都不如!”
天天跟那那些虎视眈眈的贼头山大王在一起,还称什么将军的,早晚会要我的小命?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又没念几年的书,那些什么涂鸦密密麻麻的奏章,不全是别人批的,我连玉玺都丢给了他们,还不准我到处去玩,连个朋友都没有!”
这一吵一闹,连皇帝“朕”的称号都忘记了,猕猴沐冠,真不是皇帝的料!
皇帝龙颜大发雷霆之怒,照礼仪还得全体匍匐跪地,人人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惧怕!好像司空见惯演戏般的排练,等骂够了,气也消了,全体霍然起身,随其进入屋内安静的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