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吧,看起来不大。”
李雯锦继续问:“那她样貌如何呢?”
“样貌?”那土寇笑了笑,而后道,“那张脸,啧,说是天仙也不为过,只可惜……”
听见他们的话,李雯锦感觉自己的心一下便沉了下去,但同时又有几分释然,听到那土寇的后半句话,她有些沮丧地追问:“可惜什么?”
“他是个瘫子啊,两条腿都坏了,还是个病秧子,常有十病九痛的,我估摸着也活不久。”
“瘫子?”李雯锦与李崧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怎么会呢?”
那日问完,她心里便对这个人产生了更为强烈的好奇心,她想,就算那张脸真的长成了天仙的模样,那也是一个残废,实在喜欢,养来玩玩就罢了,薛鸷何必当宝贝一样捧着?
其实她昨日便打听到了沈琅的住处,只是犹豫着不敢来,今日才总算鼓足勇气,想着偷偷去见一见。
上了土坡,她远远地就看见那屋前搭了个葡萄架,这时节绿藤还没有枯败,藤叶底下缀着零星几串熟透了的葡萄果,看起来有被鸟雀啄食过的痕迹。
葡萄藤下还有一架秋千,正随着起伏的秋风微微地摇晃着。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始终没看见有人出来,于是才轻手轻脚地靠近了,绕过藤阴,想找到这屋子的窗户,只可惜她才刚到窗前,便就撞上了沈琅的视线。
沈琅手里捧着一卷书,原本正盯着窗外日光底下曳动的草叶发呆,一回神,却发现有个陌生女人兀地撞进了他的视野。
那女子先是怔了怔,随后才慌忙拿起帕子遮挡住脸。
方才那一眼,沈琅见她五官端正、发细眉浓,脸上匀了层薄粉,胭脂、花钿,一应俱全,俨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这寨中女眷梳的都是妇人髻,唯独眼前这个陌生女子不是。
只稍一思索,沈琅便确定了她的身份。
“你、你就是沈兰么?”
沈琅说:“你是李云蔚的表妹。”
“你知道我?”李雯锦还处在一种震惊与困惑之中,方才第一眼,她心里还猜测这位娘子莫非是女生男相?可如今他一开口,俨然就是一位男子的音色,害得她心里更乱了。
“听他们提起过。”
“我……”李雯锦心里百感交集,她耳根发红,干脆转过身去,“我并没有坏心,我就是好奇,薛鸷他的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人。”
“我以为……你是女人。”
“我不是他夫人。”沈琅说,“也不是什么女人。”
“可是他说……他已经有人了。不是你吗?”
她背过身低头说话时,沈琅突然看见了她戴在发髻后的一支金累丝宝荷钗,这本不是什么很稀罕的首饰,只是他曾在阿娘生辰时送过她一支,和她鬓上这个几乎一模一样。
若只是这样,他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可那天最后一面,沈琅记得卢绡云抿得乌亮的发髻上,也戴了这支金钗。
沈琅没忍住多看了那金钗两眼,忽然问:“你发上那个……是南方的样式?”
发现他似乎在打量着自己,李雯锦的脸颊霎时飞红一片,她抬手摸了摸鬓上的钗饰:“你问哪一个?”
“那只金钗。”
李雯锦觉得这个男人,的确是漂亮得过了头,连声音……竟也那么好听。她的心完全乱了,只知道跟着沈琅的声音摸到那只宝荷钗,然后拔下来,敛目递给沈琅看。
“是南人的手艺。”顿了顿,又道,“是我寿日时我兄长赠给我的。”
“你兄长?”
“嗯,我是跟他来的这里。”
沈琅盯着她转过来的那半张脸,发觉她的表情似乎有几分窘迫,因此他特意放缓
放柔了语气:“在南边过得好好的,为什么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