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被轻视,眼下自然不会为这个对手留任何颜面。
她算准对方的落脚点,先一步剑气横扫,一纵荷叶飘得飘,碎得碎,郭鸿宇在半空紧急改变路径,却恰好被她淩空抛出的剑截住。
他不得不出剑格挡,小丫头腾身一跃,狡猾地翻到他背后,伸脚在他腿窝狠狠一踢,借力向后飞去,稳稳落在漂远叶片上。
而郭鸿宇直接跪入水中,飞上崖边时,半身湿透,好不狼狈。
春昙心下好笑,果然是“落花流水”。
“师尊!”她乐呵呵地飞回傅子隽身边,“我赢啦!”
傅子隽掐她脸颊,不知训斥了句什么,大抵是戒骄戒躁。
一切发生的太快,这第一场比试,居然不过二十招。
众人终于回过神来,湖边一片哗然。
“这就结束了?她赢了?”
“对啊,谁让他大意,活该。”
“规则似乎是沾水就算输了,他半个人都落进水里,可不就是输了。”
那老算子更是惊得合不拢嘴:“我的祖宗乖乖,三十年前捡了个傅子隽,如今傅子隽又捡了个迟文琼,这妙镜宗走的是什么鸿运!”
“看样子,这蓬莱境与蓬莱境,也是有差距的啊……”小书生感叹道。
经迟文琼这一遭,接下来再没人敢轻敌,奈何实力的确有参差,不过半个时辰,第一轮便结束了。
十六个人里头,玉沙宗本一宗就占去四席,奈何第一轮便损兵折将,相继失利,只剩下封怀昭一个。
倒是沧沄……
春昙眺了一眼静立在崖上的洛予念。
方才他并未挑选对手,最后一个下场,对上的恰好也是玉沙弟子。开场寻了片荷叶站定后,便一步都没有动,只靠防守间捕捉对手的破绽就赢下比试,根本看不出还留存了几分实力。
“哎哎哎,第二轮开始了!迟文琼又是第一个下场!”
“……诶,怎么是封怀昭啊?年纪最大的对上年纪最小的么?这,能赢么?”
“肯定行啊!那个封怀昭,刚刚靠同门师弟放水才进了前八。”
“不一定。说不准是在保存气力呢。他可比迟文琼年长十几岁,我爷爷十几岁的时候都生我爹爹了。”
“但是迟文琼的剑厉害呀!南流景不是天下名剑吗?”几人转头看著书生。
“不见得。”书生翻了几页,翻转书册给他们看,“封怀昭手里那把‘紫薇’也不输,那可是玉沙宗历代宗主传承的灵剑。”
“那他日后也会变成宗主?怎么这种人也能执掌名门大派啊……”
春昙遥望湖心叶片上相对而立的两人。
只看五官,封怀昭也算得上是英俊,但不可一世的气焰却让人反感,更别提轻佻的谈吐和眼神了。
“迟师妹小小年纪,却生的这样貌美,着实是为难在下了……”他漫不经心调笑,意味深长地反覆打量着年仅十三岁的对手,“这可让在下如何舍得下手。”
琼儿自小跟傅子隽清修,心无城府,不谙俗世,一时没听出其中的下流意味,只道对方是讽刺她绣花枕头,蓦地就出剑,径直刺过去:“师兄大可不必留情。”
封怀昭抽剑接下,两人交错而过时,他倏忽伸出左手,迟文琼迅速护住要害,谁知却对方并未出招,手一抬,竟是拨弄了一把她头上的花铃。
小丫头怔了怔,不明所以。
两人分开站定,他陶醉地感叹了一句什么,离得太远,众人面面相觑。
“他方才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