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执不起善用的弓箭了。
事态好似比预想中严重。
原以为南夷人是按耐不住,忽然来袭,却不想他们竟处心积虑,潜伏在中原这么多年。
阿虎的吐字归音已听不出任何破绽,生活习惯也俨然与中原人无异,若不是耳饰痕迹和身上的伤,洛予念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像他这样的人,附近还有多少?这莞蒻岭会不会早已被南夷人掌控?阿虎是逃回南夷了,还是就藏身在附近某处?如此广袤的山野,他该如何查找?
难怪大师兄总说他们该下山历练,久居沧沄不涉俗尘,事到临头,才觉焦头烂额。
洛予念下意识绕着屋子一圈一圈走,试图理清头绪,目光不经意停在角落那口大木箱上,却蓦地察觉到不对。
虽然木头的颜色一致,但这口箱子显然不若其他桌椅床柜那样老旧,连铜锁鼻都是锃亮的。
潮湿多雨的地方,人们鲜少使用这样不通气的木箱储物,一不留神就会受潮发霉不说,温暖密闭的角落还容易生出蚁巢,蛀空木头。
所以……
他并指如刀,隔空一挑掀开了沉重的箱盖,内部既干净又干燥,还欲盖弥彰地装着几件衣物。
洛予念弯腰将内里清空,摸过箱壁,又蜷指敲了敲箱底,声音空洞如鼓。
他心下一沉,开始四处敲敲打打,还试着向各个方向按压,推动木板,最终,关窍被他找到,底板慢慢滑开,徐徐露出几节向下延伸的阶梯来……这屋子下头,竟真有玄机。
以防有诈,他当即挥出一剑,直接将虚设的木箱劈开,拂去碎木,容一人上下的洞口彻底暴露出来。
迈进去的前一刻,他反手握紧银竹横在身前,以灵气激发剑芒,照亮了下头黑黢黢的空间。
倒是比想像中小,不过几尺见方。
然而,此处也经过善后,格架空空,几口陶缸倒的倒碎的碎,各种刺鼻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辨不出是什么,洛予念下意识屏住呼吸以防中毒。
木桌上大片的血迹尚未彻底干涸,他伸食指一抹,是人血无疑,阿虎应当就是是在这里砍掉了烧焦的手臂,而后做了简单的处理,止血敷药,还在腿上做了撕裂伤打掩护……
止血敷药……药!
阿虎是当着他的面,解开了一副崭新的金疮药粉,洒在腿上的。
牛皮纸包乃是中原人所用,还有几包未拆封的散落在桌上,显然是新配,可桐华堂的人并未得知他受伤之事,那里又是附近唯一的医馆,那……他的药从何而来?
洛予念心口倏忽一阵猛跳。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自己的左手,用力在面前攥住,止住了微微颤抖。
春昙先前写在他掌中的话浮上心头——附近偏僻,住户又少,最近的医馆也要翻山越岭走上半日,平日里大家有个小伤小痛的,偶尔叫我去送一副药更方便。
难不成,这药是……
他脑袋嗡的一声,即刻拂袖将剑一抛,纵身跃上银竹,往竹舍赶回去。
落地太急,掀起的风将院中花木吹得沙沙作响。
竹楼茶室,矮桌上的熏炉里飘出缕缕青烟,屋内却不见人影。
顾不得礼数,他径直跳下楼,依次推开这院中每一间屋子的每一扇门。
厨房,柴房,春昙的卧室,他甚至连晴河的闺房都没有放过,可统统没有人。
他站在小院中央懵然四顾,怎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