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也没给过他机会,让他真参与进家族的集团业务中。
每次吵到最后,他都会放下狠话,迟早有一天他会混不出人样,否则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杨家。
直到26岁,他依旧一事无成,老爷子病逝前,他正在会所里醉生梦死,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如今出来以后才知道,他身上唯一能用的,还是启荣集团这个名字,以及杨启铭的小儿子这个称呼。
想到这里,他突然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没把电话拨出去。
……
淩晨两点的电子钟泛着幽蓝萤光,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出蜂鸣音。
叶观澜掀开灰调真丝眼罩时,冷光屏上跃动的杨晟二字正随着震动频率明灭,像维港永不熄灭的航标灯。
“两点半,约我吃饭?”
裹着英伦腔的京韵还沾着睡意,定制床垫的褶皱在腰际烙出浅痕。
背景音里玻璃杯碰撞声混着电子乐,杨晟带着酒气的粤语撞碎寂静,理直气壮。
“就说你来不来吧?”
叶观澜揉了揉太阳xue,头疼得厉害。
他今晚和几个朋友喝了点酒,刚睡下没多久,就被这通电话吵醒了。
“杨少要请客,得先问过厨房接不接单。”
他尾音还黏着助眠精油的薰衣草香,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蒙上被子继续睡。
电话那头的杨晟显然没料到叶观澜会这么干脆地拒绝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衰仔,居然敢挂我电话!”
杨晟瞪着手机显示屏,气得咬牙切齿,他抬脚踹向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麂皮拖鞋撞上岩板台面,疼得倒抽凉气。
“痴线!”
他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直接地拒绝过,更何况是挂电话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杨晟的心情颇为不畅,在这座城市中他鲜有知己,竟至于他想到了叶观澜作为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他自己也难以解释清楚,为何会选择与叶观澜分享心声,而不是与王晅或其他熟络之人。
或许是因为叶观澜身上那种沉稳的气质,让他觉得安心?又或者是因为叶观澜对他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让他忍不住想去试探?
然而此刻,叶观澜的决绝令他丧失了所有情绪宣泄的途径。
杨晟愤怒至极,在客厅中焦躁地踱来踱去,犹如一只困于牢笼的猛兽。
他不自觉地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竭尽全力地将其摔向地面,随后又愤然踢向茶几,却因用力过猛而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叶观澜,你给我等着!”
他牙关紧咬,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抓起手机,开始了狂风暴雨般的拨打。
晨光漫过智能雾化玻璃,叶观澜被持续震动的无线充电座唤醒。
悬浮手机架上,显示屏显示三十六通未接电话和二十一条未读信息,数目清晰可见。
他披上睡袍走向全景落地窗,骨瓷杯里的瑰夏咖啡泛起涟漪。
轻触显示屏,逐条翻阅,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