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往西城门的路上,柳寒月柔肠百转。
此时巡防营已整装待发。
柳寒月趁熊少卿不备,猛地拽住大氅系带,将人拉向自己。
柔软的唇瓣撞上冷硬的铠甲,却在熊少卿低头的瞬间,化作绕指柔。
远处传来黄宇的口哨声,徐菁的咳嗽声,还有小金扒拉城门的爪子响,却都被她吞进这深吻里,混着未说出口的“平安”
与“归期”
。
“寒月!”
熊少卿低笑出声,耳尖红得像枫叶,“西城门的风要把你裙子吹掀了。”
“掀就掀。”
柳寒月仰头望着熊少卿,看晨露在她睫毛上凝成细珠,“反正你铠甲下的疤,我都摸过。”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轻咳。
熊少卿无奈摇头,却在转身时,悄悄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回去睡,我骑出十里就能听见你打哈欠。”
柳寒月攥住熊少卿的手,触到掌心的薄茧,却在昨夜替她揉腰时,比棉花还轻。
小金忽然咬住柳寒月的裙角,往熊少卿的战马旁拖,惹得柳寒月轻笑。
熊少卿翻身上马,小金早已熟练地跳上马鞍,爪子搭在她肩头。
“若敢负我……”
她仰起脸,双眸隐隐泛起薄雾。
“不敢。”
熊少卿俯身,指尖掠过她唇畔,声音压得极低,“负谁都不敢负我的猫崽。”
战马嘶鸣,柳寒月看见君霄二人已在街角等候。
熊少卿的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金步摇的明珠晃出弧线,像她此刻破碎又固执的目光。
“一路顺风!”
柳寒月的声音被风扯碎,却看见熊少卿在马上转身,右手按在胸口,那里藏着她昨夜塞的芙蕖花瓣,还有半块没吃完的梅子糖。
小金忽然站起来,冲柳寒月摇晃尾巴,项圈上的铜铃发出清越的响。
柳寒月望着一人一熊的身影消失在晨雾里,直到再也看不见。
此时,芙蕖现身,柳寒月正色道:“去吧,务必保护好少卿,暗卫暂由玲珑接管,你可安心。”
芙蕖点头称是,瞬间闪身离去。
“回宫。”
柳寒月轻声吩咐,臀上的钝痛忽然成了甜蜜的负担。
粉荷替她披上熊少卿送的玄色披风,上面的勾芒图腾在风里舒展,像那人此刻在她心底铺开的,万里山河的承诺。
此去经年,愿卿凯旋。
而她会守着这一城芙蕖,一园月光,还有大婚日结发香囊里更坚韧的情丝,等她的熊崽,踩着漫天星光,归来。
一夜未眠,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