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松一走,程澈旁边的空位就空出来了,平时两人同桌的时候,程澈总嫌桌子太小,书都放不下。
现在郁松走了,两个桌子都归程澈用了,他又嫌太空,摆都摆不满。
连平时打球都没人了。
云清倒是很乐意陪他爸,但是他的打球技术实在堪忧,程澈拍拍儿子脑袋还是决定去写作业。
云清想起另一件事,“爸,你为什么不自己把钱给郁松?”
出发前一天晚上,蔺云清给了郁松两万块,让他在北京用。
程澈放下球拍问:“你给他不好吗?”
“刷下他的好感度。”
蔺云清坐在桌前说:“我觉得我现在和他关系特别好,他还愿意帮我讲错题。”
“朋友关系也是需要维持的。”
蔺云清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写作业,“行吧,你和郁松说话真是一模一样。”
程澈没有解释太多,买了螭吻后郁松手上应该没多少钱,也不知道郑世明会不会接济下儿子,不过就算接济了,郁松那脾气也不要。
程澈本来想自己给的,可是又觉得不该这样。
他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优柔寡断,徘徊不前,这实在不像他。
他讨厌这样的状态。
他看出来了,郁松根本没打算到此为止。
他也很卑鄙,自欺欺人地装作毫不知情。
郁松在拿到钱的瞬间,就明白这钱到底是谁要给的。
他甚至能想到程澈为了圆这个慌,费尽心思地想出一个符合逻辑的理由。
以云清感谢他之前帮忙救了程澈为理由,听着很符合逻辑,可是云清在朋友相处这方面没这么纠结,他一向坦荡,感谢早就感谢过了,不会又拖到现在再次提及。
现在这么纠结的人只有程澈一个。
郁松了解程澈,所以他没有拆穿,他愿意给程澈时间。
而此刻程澈正在经历折磨,无论是感情还是学业。郁松让他做得每个题都在往他痛点上打。
语文某些诗句他背不出来,郁松就能找到十个该首诗的填空题,把每一句都考个遍。
英文更是把高频词汇重点语法全部整理了一遍,每天都要看,云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郁松收买了,每天都要过来问他一遍背没背。
程澈会在郁松面前耍无赖打死就是不背,但是在云清面前他还是端着点当爹的样子,这就导致他不得不背,免得在儿子面前丢脸。
郁松实在太清楚程澈这点心理了,拿捏得死死的,为了不在儿子面前丢脸,程澈每天只能头悬梁锥刺股地背书,还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表示自己看一遍都记住了。
除了这两门外,数学和理综要做的习题基本上都是他经常错的题目,然后难度逐步提升。
这种题目对程澈来说是最痛苦的。足够简单的题目,他算算就能得出答案还很有成就感。足够难的题目,他看一眼不会就放弃了。
恰巧郁松让他做的题目卡在两者中间,看似能做出来,实际上算半天得了个错误答案,除了解和公式分,其他得分点都拿不到。
程澈读书从来没有这么辛苦过,每两周郁松还要让程澈把做错的题目发他,不定期在电话中对他进行“拷打”。
“我说了不会就是不会啊,你把我杀了我也不会。”程澈好不容易放假和大牛出来吃顿火锅,郁松还给他打电话问他为什么有个类型的题目错了三四遍,还不会做。
郁松平静地听完程澈的宣泄,继续说:“因为你的惯性思维会忽略导数在某点等于零但不变号。”
程澈没招了,他知道郁松说得是对的,“我回去再看这个题啊,我和大牛在外面吃饭呢。”
“啊?行不行?”
“好不容易放假……”
程澈语气听着都有点可怜了,郁松也知道这些日子他没偷懒,不免放软语气,“你先吃饭,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