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随容翻查了A市近期的新闻。没看到疑似有方清昼参与的案件,也没搜到通缉令之类会让他心脏骤停的东西。稍稍松了口气。
房间拉上了窗帘,静谧而昏黑的环境让他跟着生出些微困意,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假寐。
不出五分钟,一道穿透力远胜惊雷的“嗡嗡”声把他炸醒。
房间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飞出来一只蚊子,围着两人打转。
周随容不敢用手拍,在半空挥了一把,没把蚊子打落,就看那小东西拐个弯朝着方清昼那边去了。
他坐起来,眼睛在弱光下辨识不出蚊子的踪迹,靠近过去,听到了时高时低的震翅声,只能任劳任怨地给方清昼赶蚊子。心里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他一低头,发现方清昼醒了,而自己的手正悬停在她的侧上方,看上去动机不明。
方清昼睡眼朦胧,声音低得浑浊,迷迷瞪瞪地说了句:“这么恨我啊。”
周随容把手收回来,没回她的梦话。
方清昼转了个身继续睡,可惜困意比那只成精的蚊子还难以捕捉,过了半个小时,彻底醒了,沉着张脸坐起来发呆。
周随容知道她开机时间长,没有打扰她读秒,过去把窗帘拉开。
正好手机震动起来,周随容收到陆盛兴的信息。
对方给他说:周哥,我有警察圈的人脉了。今天他们今天来找我喝茶。【开心】
周随容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跟方清昼在一起厮混久了,对人类语言研读的水平有一定的倒退。
方清昼见他回信息的模样带着如临大敌式的审慎,问:“你在跟谁聊天?”
周随容说:“小兴。”
方清昼一听见这个名字就感觉被吵到了,耳朵里跟被塞了团海绵一样不适。
和陆盛兴同处一个空间,安静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奢侈品。哪怕他不说话,手上的机械键盘也会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上班期间非必要禁止交流是他们公司一项人性化福利待遇。
方清昼移到床边找自己的鞋,周随容抬脚勾了下她的脚,示意她抬头,跟她面对面坐着。
标间的两张床因为空间受限摆得极近,周随容一双长腿稍往前一伸就抵到了,他两腿把人困在中间,递过去一瓶水,说:“聊聊。”
方清昼警惕地道:“聊什么?”
她佯装若无其事地说:“你知道的,反反复复地唠叨同一件事是无用且缺乏魅力的行为。”
周随容笑了,碰了碰她的膝盖:“你之前跟我生什么气?”
方清昼如释重负,反驳道:“我没有向你宣泄负面情绪。”
她顿了顿,纠正说:“我是有点不满,因为你不停强调我们分手了,让我离你远一点。”
周随容自我怀疑:他是这么说的吗?
方清昼不等他思考,反问他:“你觉得这样对吗?”
周随容哑口无言。
睡过一觉后方清昼思维恢复正常,逐条翻起旧账:
“拿音乐堵我,让我闭嘴。”
“你还嫌我说话难听。我明明没有恶意。”
“让我自己找话题,你又不耐烦地跑了。”
“为了不跟我一起吃饭,借口说是去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