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庶妹眼红暗下绊
沈玉柔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破了沈婉清心中因母亲病情好转而升起的片刻温情。
沈婉清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目光冷冽如冰,直直射向从假山后转出来的沈玉柔。
此时的沈玉柔,脸上早已没了在前厅时的惊惧和伪装,只剩下几乎要溢出来的嫉妒和怨毒。她死死盯着沈婉清手中那个还残留着奇异香气的白瓷盅,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勾得她心痒难耐,又恨得咬牙切齿。
“飞上枝头?”沈婉清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诮,声音平稳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妹妹这话说的,仿佛我们尚书府是那蓬门荜户似的。父亲乃朝廷二品大员,你我皆是堂堂尚书府千金,何来‘飞上枝头’一说?莫非在妹妹眼中,我们沈家女儿本就低人一等?”
轻飘飘一句话,瞬间将沈玉柔话语中的嫉妒扭曲成了对家族门楣的贬低。
沈玉柔脸色一僵,没料到沈婉清竟如此牙尖嘴利,一下子被她抓住了话柄,顿时有些慌神:“你…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说沈家低人一等了!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哦?”沈婉清挑眉,上前一步,目光如刀,在她脸上寸寸刮过,“那妹妹方才那‘飞上枝头’的酸话,又是何意?莫非是觉得,陛下赐婚于摄政王,是委屈了妹妹口中的‘凤凰’?妹妹是对陛下的旨意有所不满,还是对摄政王府有所轻视?”
字字句句,皆扣着大帽子砸下来!
沈玉柔吓得脸色一白,冷汗瞬间就出来了。诽谤圣意,轻视亲王,这任何一个罪名她都担待不起!
“你…你强词夺理!”她气急败坏地跺脚,指着那白瓷盅试图转移话题,“我不过是看不惯你这般惺惺作态!前脚刚得了天大的恩典,后脚就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东西去讨好那个病痨…去讨好母亲!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是不是觉得父亲和母亲日后管不到你了,便假仁假义地来施舍一点好处,显摆你的孝心?!”
这话恶毒至极,不仅污蔑沈婉清用心不良,更是再次踩了她母亲的痛处。
沈婉清眸中的寒意瞬间凝结成冰。
她可以忍受沈玉柔对自己的嫉妒和污蔑,但绝不容许她一再诅咒自己病弱的母亲!
“我安得什么心?”沈婉清声音陡然沉下,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逼得沈玉柔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我安的是为人子女,盼母亲早日康复的孝心!不像某些人,眼见母亲病体沉疴,非但毫无忧色,反而句句诅咒,字字恶毒!这般行径,与那等冷血禽兽何异?!也配在此妄论孝道?!”
“你!你敢骂我?!”沈玉柔被骂得狗血淋头,尤其那句“冷血禽兽”,更是让她气得浑身发抖,理智全无,“你不过是个逃婚未遂、走了狗屎运的贱人!真当自己是什么金尊玉贵的王妃了?!谁知道你这汤里放了什么脏东西!别是毒药,想害死母亲好让你那病秧子娘独占……”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打断了沈玉柔更加恶毒的污蔑!
沈婉清收回手,目光冰冷地看着被她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捂着脸颊目瞪口呆的沈玉柔。
“这一巴掌,是教你学会闭嘴。”沈婉清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半句诅咒母亲、污蔑我孝心的话,就不止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沈玉柔彻底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温顺甚至有些懦弱的沈婉清,竟然敢动手打她?!
短暂的震惊过后,是滔天的屈辱和暴怒!
“啊——!沈婉清!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沈玉柔尖叫一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地就朝着沈婉清扑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脸!
她身边的丫鬟也反应过来,虽畏惧沈婉清此刻的气势,但更怕主子吃亏,也跟着上前想帮忙。
小荷见状,立刻挡在沈婉清身前,急道:“二小姐!请您自重!”
沈婉清却将小荷轻轻拉到身后,面对扑来的沈玉柔,她不闪不避,只是在对方指甲即将碰到自己脸颊的瞬间,精准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沈玉柔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箍住,剧痛传来,竟动弹不得!她惊愕地抬头,对上沈婉清那双深不见底、寒芒闪烁的眸子,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惧意。
眼前的沈婉清,陌生得可怕!
“拼?”沈婉清凑近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沈玉柔,你拿什么跟我拼?拿你姨娘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还是拿你背后那个永靖侯世子早已自身难保的怜惜?”
沈玉柔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你…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