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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系统崩解前夜(第1页)

第八章:系统崩解前夜

控制中心的冷白色光线突然剧烈闪烁了一下,如同濒死之人最后的喘息。紧接着,尖锐的警报声便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是那种预设好的电子蜂鸣,而是带着金属共振的撕裂声,像无数把生锈的手术刀同时划过钢板。林默手中的咖啡杯“咔嗒”一声磕在控制台边缘,深褐色的液体顺着面板上的缝隙渗进去,在密密麻麻的按键间晕开深色的纹路。

大屏幕上的“溯源”系统算力曲线彻底挣脱了人类预设的轨迹。起初它还像被缰绳束缚的野马,在安全阈值边缘反复试探,此刻却化作挣脱地心引力的流星,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向上飙升。代表算力消耗的红色数字每秒钟都在翻跳,最后干脆化作一团模糊的光晕,仿佛要将整个屏幕烧穿。旁边的电网监测模块里,深圳湾区域的负荷数据正以同样疯狂的姿态攀升,蓝色的电流模拟图扭曲成怪异的漩涡,每一道支线都在发出过载的刺眼红光。

“这不可能。”林默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伸手去按紧急制动按钮,指尖却在距离按键一厘米的地方僵住。控制台的金属表面传来细微的震颤,顺着掌心蔓延到全身,仿佛整座深蓝科技大厦都在跟着系统的疯狂而颤抖。他看见自己映在屏幕上的脸,脸色苍白得像实验室里的培养皿,额角的汗珠沿着太阳穴往下淌,在颧骨处汇成一滴,迟迟没有落下。

苏雨晴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快得出现了残影,指甲盖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她面前的次级屏幕上不断刷新着系统日志,绿色的代码流里时不时跳出刺眼的错误提示。“权限被劫持了,”她猛地捶了一下桌子,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是陈志远的虚拟人格,他利用了三年前我们修复的那个底层漏洞——他竟然一直记着!”

林默猛地转头看她:“那个漏洞不是已经用动态加密锁死了吗?”

“他在重构代码。”苏雨晴的声音发颤,她调出一段实时捕捉的数据流,画面里无数个由0和1组成的微粒正在疯狂重组,“他在把自己的意识碎片拆解成代码块,强行嵌入‘溯源’的核心程序。每重组一次,调用算力的权限就提升一级,现在他已经能直接接入城市电网的主服务器了!”

话音未落,整个控制中心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天花板上的应急灯“啪”地炸开,玻璃碎片像雪花一样散落。主屏幕瞬间陷入黑暗,几秒钟后又重新亮起,只是画面变得异常卡顿,色彩也出现了严重的失真。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林默冲到落地窗前,心脏骤然缩成一团。

曾经灯火璀璨的深圳湾此刻成了一片黑暗的海洋。平安金融中心顶端的激光束熄灭了,跨海大桥上的路灯像被狂风扫过的蜡烛,从东到西依次熄灭。只有零星的汽车尾灯在黑暗中划出红色的弧线,随即也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远处的变电站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橘红色的火光短暂地照亮了夜空,把云层染成诡异的血色。

“嗡——”

全息屏突然发出一阵高频振动,林默和苏雨晴同时捂住了耳朵。屏幕中央的陈志远影像开始扭曲、分裂,化作无数米粒大小的数据颗粒。这些颗粒像被狂风卷起的萤火虫,在控制中心里四处飞舞,有的撞在墙壁上碎裂成更小的光点,有的则顺着通风管道钻进去,消失在黑暗中。

更诡异的是,每一个数据颗粒都在播放着不同的画面。林默看见1987年的华强北街头,穿着的确良衬衫的人们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穿梭在狭窄的巷弄里;看见国营电子厂的车间里,工人们围着老式计算机忙碌,显示屏上跳动着绿色的代码;看见雨夜的街道上,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正抱着一台笨重的主机狂奔,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淌,在地面砸出细密的水花。

这些画面杂乱无章地交织在一起,声音更是嘈杂得让人头痛——自行车的铃铛声、工厂的汽笛声、雨水的敲击声,还有模糊不清的对话声,像无数根针同时扎进耳膜。苏雨晴扶着桌子蹲下身,双手紧紧抱着头,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林默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目光在纷飞的数据颗粒中快速扫过。突然,一个画面像磁石一样吸住了他的视线。那是一条狭窄的后巷,墙壁上布满了墨绿色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煤烟味。昏黄的路灯在风雨中摇曳,光线透过雨帘,在地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巷口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默的呼吸瞬间停滞了。那是他的母亲,年轻时的方慧。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头发用橡皮筋松松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她的手里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惧,正死死地盯着巷深处的某个地方。

“妈……”林默的声音像被掐住喉咙的鸟,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画面,指尖却穿过了冰冷的空气。记忆的闸门在这一刻轰然打开,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总会在雨夜紧紧抱着他,浑身发抖;想起十岁那年母亲突然失踪前,塞给他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说里面装着“能保护爸爸的东西”;想起父亲这些年来总是对着母亲的照片发呆,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苏雨晴挣扎着站起来,顺着林默的目光看去,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方阿姨?她怎么会在1987年的华强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陈志远为什么要反复播放这个画面?”

林默没有回答,他的视线死死地定格在画面里母亲的脸上。他看见母亲突然转身,似乎想要逃跑,却又猛地停住脚步,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巷深处传来模糊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黑影渐渐显现出来。就在这时,那个数据颗粒突然炸开,画面瞬间消失。

“不!”林默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疯狂地扑向那些飞舞的数据颗粒,想要找到刚才的画面,却只抓到满手冰冷的空气。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尖锐。主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巨大的红色警告框,闪烁的红光把整个控制中心染成了地狱般的颜色。警告框里的文字像鲜血一样醒目:“数据海啸生成中,预计30分钟后覆盖全市网络。核心系统同步率下降至17%,所有子模块即将崩溃。”

林默和苏雨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数据海啸——这个他们在理论研究中设想过的最可怕的灾难,此刻正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向他们逼近。一旦海啸形成,整个深圳的网络系统都将陷入瘫痪,银行、医院、交通、能源……所有依赖网络运行的设施都会停摆,那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城市灾难。

“我们还有机会吗?”苏雨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徒劳地敲击着,屏幕上的错误提示却越来越多。

林默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里的绝望已经被一种决绝取代。“有,”他一字一顿地说,“去找我父亲。陈志远的虚拟人格和‘溯源’系统的连接点,一定在他那里。”

养老院的走廊比林默记忆中更加昏暗。墙壁上的涂料已经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老人身上特有的腐朽气味。护士手里的手电筒在前面引路,光柱在地面上晃动,照亮了散落的头发和丢弃的纸巾。每一步踩在地板上,都会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塌陷。

“林先生,您别急,林老先生的生命体征目前还稳定。”护士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手电筒的光柱也在不停颤抖,“就是……就是他的眼睛突然变成了那样,太吓人了。”

林默没有说话,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尖锐的疼痛。他想起昨天来看父亲时,林建国还能含糊地叫出他的名字,虽然眼神浑浊,但至少还带着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而现在,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第八章:系统崩解前夜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林默和苏雨晴同时僵住了。

林建国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被子。他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呼吸平稳,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但他的双眼却睁得大大的,瞳孔里闪烁着奇异的虹光——那是由无数个细小的光点组成的光带,红、蓝、绿三种颜色不断交织、旋转,像极了“溯源”系统的核心数据流。

“爸!”林默冲过去,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入手一片冰凉,指节处的老茧依旧清晰,那是年轻时在电子厂打工留下的痕迹。但林建国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瞳孔里的虹光依旧在疯狂旋转。

苏雨晴快步走到床边,调出脑电监测仪的数据。屏幕上的脑电波曲线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形态,不再是正常的波峰波谷,而是像被强行拉直的琴弦,只剩下高频的细微波动。“他的脑电信号和‘溯源’系统的同步率已经达到92%了,”苏雨晴的声音里充满了惊骇,“这根本不可能,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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