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样猝然发生转折,谁也不曾想到,竟是在祁白的后脖颈上发现了可疑的最新端倪。
若不先遇到祁白,来了梧洲,也照样大海捞针。
老奶唏嘘:【昭明一族的含金量还在不断上升。】
原定的引雀林计划就这样火速推后,叶知还反手摇动腕间金铃——岑再思直到现在才注意到,知还真人的玄色束袖之外,两只手腕竟都绑了串纤细的三层手链,上头坠着十好几个精致小巧的灿金铃铛。
摇晃起来,连串的铃声清脆细碎,铃铃叮叮。
什么特色法宝吗?
唐观止面无表情地给几位小辈传音解释:【这是别枝仙子的本命法宝,一体两器,另一串就戴在别枝仙子的脚踝上。
【一旦摇动,别枝仙子万里皆知,即刻便会过来。】
院子里拢共就这么几个人,也没有不方便听的外人,不知道唐观止为什么要传音。
【可能她觉得这话不适合放在明面上讲,有损形象。】老奶代为解释:【剑修嘛,是这样的。】
对此,司空释见怪不怪,南晴霁不感兴趣,江自流大感震惊,樊凌皱眉不语,归星游神色平静——这位细看之下,实际眼神空茫,大约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而祁白,还在反复背过手去摩挲自己的后脖颈的那块皮肤,同样蹙着眉,神色看起来格外不虞,甚至称得上“阴郁”二字。
岑再思甚至产生了某种感觉。
如果可以,如果这不是条珍贵的线索,祁白大约已经毫不犹豫地掏出短匕,将后脖颈那块,连皮带肉地剜下来了。
“别弄了。”
她又握住祁白那只手腕,拉着它放下。
祁白抬起漆黑的眼眸与她对视,半晌,从鼻间哼出声“嗯”,格外乖顺地不再动作。
【啧。】
不过几息时间,更为扑鼻香气从四面袭来,下一刻,知还真人的这方小院内迅速响起了清晰的金铃脆响。
“不是你自己说的这段时间都不要见面的吗?怎的又开始晃铃铛叫我?
“见也是你,不见也是你。叶知还,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真抓着我一个好脾气的玩弄了是不是?”
人未至,清脆如铃的声音先伴着阵阵香气骂了进来。
别枝仙子的音色极清亮,咬字又急促,骂起来人竟真如同碎玉砸地,乱冰碰壁,叮叮铛铛地极为动听。
更何况,她并非真心在骂,而只是嗔怪调情。
几人皆默不作声地看向知还真人。
翩然落地后发现这方小院里站满了人的别枝仙子:“……”
叶知还无奈地闭上了眼。
别枝仙子真人与岑再思想象中,那种会悍然出手抓走一方剑修大搞囚禁强制爱的形象很不相同,或者说,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实际上她身材娇小,面容纯稚,眼眸几乎与司空释抱在怀中的小兽一般清澈。
白皙脸庞上微微有些肉感,显得长相更是娇憨天真。
别枝仙子语噎停顿片刻,紧接着顺畅地换了道冷酷的声线,将话锋猝然一转:“叶知还,有什么事快点说,我带着清商去见宗主还有要事。”
别枝仙子并非一个人来。
岑再思朝她身后看去。
身着烟紫短打的女修生了张令人心脏停跳的绝色容颜,苍白的肤色下隐约透出淡青的血管。
鼻梁窄而挺直,双唇颜色极淡,嘴角自然下垂,不笑时冷中带煞。
她似是察觉到岑再思的视线,微转过灰褐色的眼瞳,与她恰恰对上。
在光下,那双眼瞳表面泛着霜雪般的冷光,本该妩媚的眼尾弧度,却因眸光清冽,透出几分明显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