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亭书?”
“……”
闷响过后,世界都寂静了。
袁亭书惯会演戏,装重伤骗人也不是第一回了。姜满缩在床上没动,用空调被把自己裹了起来。
营养液源源不断从针头涌出,大片血红里掺进丝丝缕缕的奶白,淌在地板上惊艳诡谲。
血腥味越发浓郁了,姜满连脑袋也缩进了被窝。
“呀!”走廊巡房的护士从房门玻璃窗上发现袁亭书,冲进病房按在袁亭书脖子上,“医生!503要急救!”
紧接着是一阵嘈杂和混乱,有人喊“血压下降”,有人喊“准备输血”,好像有人把袁亭书抬上了担架,轮子滚动声渐渐远去。
姜满死死咬着嘴唇,终于在最后一道脚步声即将离开时问:“他会死吗。”
和自言自语差不多的分贝,那人却听见了。
似乎为难了几秒,佯装振作说:“我们一定全力抢救。您放心,康德是零死亡率医院!”
眼泪毫无征兆掉下来。
但他不知道在哭什么。
“袁亭书……”姜满低声开口,“你活该。”
那天之后,姜满没再见到袁亭书。
袁亭舟带来的乐高还有两盒没拼,没人给他读图,一个人很难拼成。他把碎片拆出来,单凭想象力拼出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渐渐玩着没意思了,睡眠时间拉长到每天二十个小时。
期间刘远山来看过他。
他不说话,刘远山那榆木疙瘩更不会主动聊天,尴尬待了一会儿便走了,谁也没提那三个字。
立夏,姜满出院了。
陪护帮他整理好行李,送他出了医院大门。他拎着一个小型旅行袋站在房檐下,一时间寸步难移。
他一个瞎子,没有电话卡,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没有家,能去哪里?
蓦地,一辆车停在面前,怕挡路,他往边上让了让。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满少爷,上车吧。”
是刘远山。
姜满弄不清状况,问道:“是送我回姜家吗?”
那双眼睛里一半茫然一半期盼,刘远山错开视线,接过姜满的旅行袋:“先上车吧。”
车门一开,姜满嗅到一阵熟悉的香水味,瞬间僵在原地。
袁亭书还活着。
“满满,好久不见。”袁亭书坐在车里,视线牢牢黏在姜满身上,“今天你过生日,谭白凤和管家准备了你爱吃的菜——肖霁川也在。”
姜满反应了一下,今天确实是他生日。
他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撞上一堵坚硬的人墙。刘远山挡在他身后:“满少爷,今晚是散伙饭……晚饭后,袁总肯定送您回家。”
《狼来了》已经看腻了,姜满根本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