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该去城里开摊的日子了。
交了两文钱的市金以后,江云苓照例来到他平日里摆摊的地方。
同两边的商贩笑着打了声招呼,他也把桌子和东西都搬出来开始支摊。
江云苓每次来城里支摊时几乎都在同一个地方,因而如今,两边的摊贩也都跟他很熟悉了。
左边一对夫妻跟霍青一样,是租了个长租摊位在这儿卖包子的,夫妻俩每次都很盼着江云苓来,他摊子的生意好,能带的自家生意也好很多呢。
南乳焖肉在城里卖了这么一段时日,已经过了当初最火热的时候,慢慢成为常态了。
毕竟刚出的时候算是口新鲜吃食,没尝过的人都想来尝尝是个什么味儿,而后头吃过了以后,味道虽好,但那价钱也确实说不上便宜,哪儿能见天的吃。
而且这东西虽说稀奇,但真正稀奇的还是那口南乳,真要是馋了,还不如自己个儿去买一斤肉回来自己焖呢,那不比直接买熟肉便宜。
只可惜小哥儿说南乳已经卖完了,想买还得过些时日,那就再等一些日子呗,也不是等不起。
于是,如今县城里等着新一批的南乳做出来来买的人反而比来直接来买熟肉的人多了,毕竟大多数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家里还要过日子的。
然而即便如此,江云苓每回带到城里的肉也基本还是能在一个多时辰内卖光的。
他如今三日才来一次,卖一次基本就都能有一百到一百二十文的利钱进账,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炉子点上,香味往外飘,没多久,食客们也闻见味道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今天生意依旧不错,摊子才刚支上后头就有几个排队的。
打头的便是一位熟客,等他开张以后便爽快的说道:“霍夫郎来啦,今天给我来两斤蹄肘吧。”
他家今天中午要来客人,人还不少,得弄点新鲜的吃食招待上,因而一开口便要两斤。
“好的。”江云苓也笑着应了一声,同时手里麻利的给称了两斤蹄膀用油纸包上递了过去。
食客接过油纸,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下一个人又接上:“我要块大骨头,哎呦,好几天没吃了,还真有些想这个味道了。”
还有人买完肉以后问:“霍夫郎,你这新的南乳什么时候能做好啊?上回我来问说还要十来天,算算日子,这也该快了吧?我能先定下不?”
凡此种种,江云苓全都笑着和和气气的一一回话。
“好的,这是您要的大骨头,给您包好了。”
“南乳快了,就这几天应该就能发出来。如今南乳定不了呢,您要是想吃,到时请早些过来排队买吧,这回发了二十斤呢。”
这在县城里做生意不比在村里,村里人知根知底的,哪家人定下的,做好了以后还能给送过去,也不怕人跑了。
可这县城那么大,食客那么多,他也不知道人家住哪儿,这要像在村里是那样接了定货,万一到时做好了人家又不要了,可不就耽误了。
闻言,那食客有些遗憾,但想想也能理解。
这流动的摊位就是没有城里那些有固定的铺子或者酒楼食肆好,稳定,经营的久了,也有名声在,谁也不怕谁跑了。
罢了,只能这几日多留意着,多往这儿来跑几趟了,谁叫他想买呢。
江云苓今日一共带来八斤多的蹄肘和六斤的排骨,卖了十来个人以后就卖的差不多了,估计再来个五六个人今日就可以收摊了。
这时,下一个人排了上来。
是个年轻的汉子,然而看起来却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头发油腻蓬乱,身上的衣裳也不知道几天没换洗了,一凑过来一股味儿,连排在他后头的食客都忍不住捏着鼻子站远了些。
那人上来以后没说话,先是用流里流气的一眼神上下打量了眼江云苓。
见状,江云苓蹙了蹙眉,心中下意识的有些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