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要去城里买红曲回来发南乳,于是第二天,江云苓和霍青便一块去了城里。
霍青肉摊子旁边是一个卖菜的摊子,摊主也是一个年轻的汉子,不过瞧着要比霍青大个几岁,见江云苓又来城里帮霍青一块出摊,还笑着打趣道:“呦,霍屠户这成亲以后就是不一样了,这些日子常见你家夫郎陪你出摊。”
霍青倒也没不好意思,还朗笑着应了声。见小两口感情那么好,那卖菜的汉子心里也生出几分感慨来。
这小年轻刚成亲就是好啊,日子过得蜜里调油的,那霍夫郎一看也是个贤惠的,虽说话不算太多,但每次来城里陪他男人出摊的时候都在一旁替他搓个草绳递个肉的,时不时还给霍青递个水喝,看的他都羡慕了。
哪像他啊,同家里那口子都成亲好几年了,连孩子都生了几个了,他婆娘平日里要忙活家里的事儿,还要在家看孩子,哪里有时间能来陪他出摊呢。
一上午过去,瞧着肉卖的差不多了,于是夫夫俩收了摊子,便赶紧往白大夫那儿去了。
一开始听说他俩想要来买点红曲,白大夫还有些奇怪。
红曲在他们医馆里虽然有的卖,但一般用的比较少,这药主要是用来活血化瘀,健脾消食,大多都是产妇产后恶露不尽,或是病人胃口不开时才会用上,于是白大夫不免多问了一句。
江云苓笑了笑,也没说的太细,只道:“想回家试试能不能弄成吃食。”
红曲还能用来做吃食,这事儿白大夫也是头一次听说。
江云苓便笑道:“等我回家要是真能做成了,到时我给您和阿苏也送些来尝尝。”
白大夫替霍文看了那么久的病,一直尽心尽力,同他们家也算是老熟人了,且这南乳要是真的发的成,以后怕也是少不得要来医馆找他买红曲去。是以,就算白大夫不问,江云苓本来也是打算做好以后给白大夫送些来的。
听说还有自己的份儿,白大夫捻了捻胡须,乐呵呵道:“那成啊,那我可就等着你了。”
因地方不同,红曲的价钱也不一样。在嘉陵时,因红曲属于很常见的东西,酒坊医馆都有的卖,一两的卖价大概在八到十文左右,而到了平遥这边,江云苓一问,一两竟然要十五文。
不过想想也正常,平遥这边大多数人连南乳是什么不知道呢,这红曲也仅仅是作为药用的药材,连白大夫的医馆里都没有太多。
因是头一次,江云苓也怕这边天气不合适,把南乳给发坏了,于是江云苓也没敢要太多。
发一斤南乳大概要三钱左右的红曲,江云苓第一批打算先用五斤豆腐试试,于是江云苓便让白大夫帮着称了二两的红曲,这就是五十文,抵得上霍文一天半的药钱了。
白大夫医馆里卖的红曲都是直接磨好的红曲粉,也省的江云苓回家以后再自己磨了,而且碾好的红曲粉比曲米的纯度更高,发南乳的时候还能比直接用曲米少放一些呢。
这二两的红曲,要是在都发的好的情况下,实际上最多能做出十斤的南乳来,这么一算,本钱还能再降一些。
买完红曲以后,两人又到集子上买了做南乳时要用的其他一些八角、香叶、草果子等等的香料,还到酒坊去打了一斤黄酒回来。
从集子里出来的时候,见江云苓有些心疼今天花了不少银钱的模样,霍青便安慰他道:“没事儿,这回先试试能不能把南乳做出来,要是真的能成,咱们再来慢慢算后头的本钱和利钱。”
江云苓一想也是,便点了点头。
两个人回村的路上还顺道绕去上河村去买了五斤豆腐。
做红曲得用老豆腐,老豆腐比嫩豆腐价钱低,一斤三文钱,五斤老豆腐一共花去十五文。
买完豆腐以后,两人便赶着骡车回了家,一回到家,江云苓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发起他的南乳来。
做腐乳,温度越高,发的越快,如今时值七月,正是发腐乳的好时候,但太热了也容易腐坏,得注意着些。
豆腐买回来得先晒一下,去去水分,省的到时发腐乳的时候因为太软榻了而破了。
因这一批主要是发来试试看能不能成的,是以江云苓特地把豆腐切的小了一些,到时候多做几坛,就是坏了一坛也还有剩下的。
一块巴掌大的豆腐,寻常吃时只切成六块,江云苓给切成了八块拇指那么大的小方块,然后放到竹筛上,拿到院里去晒着。
晒豆腐的时候,江云苓又对霍青道:“相公,你到山里去帮我摘些槐树叶子回来吧。”
这也是发腐乳的时候要用的,到时垫在发南乳的缸子里,每两块豆腐的中间隔上一层槐树叶,既能防止豆腐发起来的时候粘在一块腐坏了,等做好以后吃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草木的香。
“成,我去山里摘。”霍青点头应了一声。
槐树叶摘回来以后同样是要洗干净晾干,而江云苓也没闲着,在家里找了几个空坛子出来,洗好擦干净了,跟豆腐一并放到院里晒着,到时候装南乳用。
头一日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第二天。
经了昨天一天的晾晒,买回来的老豆腐里的水分已经都被晒得差不多了,豆腐的表面也已经出结出了一层硬壳,可以上锅去蒸了。
五斤的豆腐切出来足足装了有两大盆,连蒸豆腐都得分成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