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施良。
而且施良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后头还跟着几个身着官差衣裳的衙役,看样子是巡街刚刚巡到这儿了。
几个官差没多久就将尤三几个人包围了起来。
一见来的人是施良,尤三脸色一变,立马换了副嘴脸,哪里还见什么凶样,上前点头哈腰的赔笑说:“呦,这不是施大哥嘛!什么风把您吹到这边儿来了。”
他带来的那几个小混混也是一个不敢动。
施良却没搭理他,反而转头去看江云苓,缓了缓语气,问道:“弟夫郎受惊了,没事儿吧?”
江云苓缓缓从胸中吐了口气,整个人这才放松了一些,摇了摇头,道:“没事儿。”
然而一旁的尤三听了这话却更是打了个哆嗦,心里大惊。
啥弟夫郎?这小哥儿相公不是城里屠户嘛?施良啥时候多了个弟弟是干屠户的了!
又见两人如此熟稔的样子,尤三两眼一黑。
完了!这回是踢到硬茬了!
早知道这小哥儿背后有个施良撑腰,就是给多少钱他也不会接这活儿干啊!
然而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施良哪里会管尤三心里在想什么,见江云苓那儿没出什么事儿,便转回头来看着尤三。
腰上的刀也没出鞘,就这么一下一下的拍在尤三的脸上,施良笑着问话:“问你话呢,方才骂谁孙子呢?”
尤三额上冷汗都下来了,战战兢兢的,被人这么拍了脸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下,方才挨了施良那一下,腿还在打哆嗦,也不敢站起来回话,欲哭无泪:“我!我是您孙子!施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该来找茬!您放了我吧!”
也不能怪尤三见了施良这么怂。
如今这世道,所谓好人怕烂人,烂人怕兵子。
能在衙门里混上个官差当当的,那就没有一个是善人的,不是从前服过兵役的就是比街上普通混混还要凶恶的混子刺头。
要不怎么能压得住底下那些个恶人。
因而像他们这样的地痞无赖,最怕的就是碰上这些个衙门里的吏役。
可别说什么被抓进去有啥不好,起码一日三顿吃喝不愁的屁话。
那大牢里可是好待的?是判不了死刑没错,可进去了,那里头的狱卒,一个一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服?闹事儿?有的是法子整的你求爷爷告奶奶的。
尤三前两年才从大牢里被放出来,这施良从前便是服过兵役的,他的手段尤三也是领教过的,如今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天爷的!他再也不想被关进那个鬼地方了。
正跪求着,忽然肚子上叫人重重的踢了一脚。
施良皱着眉,嫌恶的看着丑态毕露的尤三,骂道:“狗屁的!老子可没你这样的孙子!”
尤三挨了打却也还是不敢还手,只能抱着肚子蜷缩起来。
向来衙役所到之处都是惹人厌恶的,然而这次却不一样。
那尤三之前气焰那么嚣张,还朝人扔椅子放狠话威胁,如今见了施良几人却也只能跪地求饶,不少人心里只觉得痛快,还有人大声拍掌叫好起来。
当然,也有人暗地咋舌,不想这霍夫郎背后竟有城里的衙役撑腰,得亏平日里没结过怨,不然可就麻烦了!
而就在这时,闻讯赶来的霍青也到了,拨开人群挤了进来,先是去看江云苓。
“苓哥儿!”霍青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
“相公!”
见霍青也来了,江云苓更是惊喜,一颗心这下彻底安定了下来。
“苓哥儿,你没事儿吧?”霍青握着江云苓的手,先是紧张的将人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声音急切道。
方才听人说尤三带着小混混去江云苓的摊子上闹事儿,霍青一颗心都悬起来了,只来得喊上旁边的人帮着看会摊子就匆匆往这边跑,直到如今看到夫郎好好的站在这儿,只是脸色有些发白,但人没受什么伤,霍青这颗心才落下来一些。
“我没事儿。”江云苓抿着唇摇了摇头,又对霍青道:“这人来摊子上找麻烦,还好有施大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