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谢麟初接过高衡递上来的水囊狠狠灌了一口。
以至深夜,再不久就能抵达皇城。
他们这些人精疲力尽,必须歇一歇了。就算人能坚持,战马也得喘口气,方才他已经跑死了一匹马。
副官将收到的飞鸽传书递给太子。
“叛军都被我们引开。太子妃已经朝东去了,目前还是安全的。”
谢麟初点点头,这也是他同意与太子妃分道而行的原因。
他们目标大,那些人不一定顾得上两边。让太子妃去东衙其实只是一个幌子,他已经叫人传信过去,让苏将军将太子妃扣在军中,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吩咐暗处的龙甲卫小心看护。”谢麟初又灌了一口水,让副官随时准备好人为太子妃的断后。
对方点点头,照办了。
一旁的高衡泪眼汪汪的替谢麟初又压了一层裹布在上头,原本底下那条早被鲜血浸透,几乎和皮肤粘在一起。
如果谢麟初不一路将人用腰带勒在身上,他不会这般严重。高衡刚顺着缝看过,伤口已经绷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一片了。
“殿下管这个男人做什么…呜呜……就该让他走的!太子妃娘娘多好的人,定会好生看护的……”
高衡心疼坏了,这才多久就严重成这样。
外头还得套上盔甲,一路颠簸到京城都不知会出多少血!
谢麟初立马狠瞪了对方一眼,“你这一路上,话太多!”
都不知提了几回,烦死了。
他小心翼翼看向马背上的澜溯,还好人睡死了没听见这些。
不过比起之前,对方的状态越发不好,身体好似一块千年寒冰,摸着衣服上还泛着一股湿气。
谢麟初不敢再耽搁,悄声将人拿披风裹好,重新翻身上马。
等他们赶到盛京,已过了凌晨。
宵禁时候,擅闯宫门会被守卫当场格杀。可待看清来人,守卫们忙打开关牡,让一行人赶紧进城。
深夜的凤凰长街寂静无声,偶尔能听到大院里狂吠的狗叫。
一路疾驰,他们终于抵达盛京最深处的皇城禁院。
和离开前一样,巍峨的宫殿错落耸立在夜幕下,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但一切好像又都变了,死寂在悄无声息的弥漫。
青石板路面在马蹄下发出清脆声响,在无数面红墙下声声回荡。
帝君躺在病榻上,人已经昏迷多时。殿前跪了一众太医,皆束手无策。
谢麟初腿脚发颤,扶着内官的手坐在床前。看着离别前还与他笑脸相送的父皇,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父皇看上去瘦了许多,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一张脸和死人似的发青发紫。
呼吸微不可闻,身上也是凉凉的,好似已去多时。
有了天玺山一遭,谢麟初心下不安的厉害。将太医们遣去为澜溯把脉,有给高衡使了个眼色。
小太医被侍卫提溜着衣领拖了进来,整个人几乎站不住。
太子妃的车架离开后,他们的速度简直飞升,战马脚下都快踩出火星子。他已经偏头吐了好几回,胆汁都呕了出来。
看到床榻上的天子,小太医奋力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点,定了定心才颤巍巍的将手搭了上去。
他没看过之前的脉案,不知道一众太医都说陛下积劳成疾,就剩一口气。但为保险起见,他采用了三部九侯法,多诊了几次才缓缓开口
最终结论:陛下并非生病而是中毒!
谢麟初脑子里炸响一片,最后只剩下两个字: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