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闭上眼,享受了片刻难得的宁静。
之后,他丢刀,转身出屋,站在廊下,大喊起来。
“来人!有刺客!”
呼喊划过禁军大衙,引来一片脚步声。
火把的光芒将庑房照得通明,吕丑探头看了一眼,大吃一惊,连忙去通报聂文进。
半晌,聂文进大步赶来,叱道:“怎么回事?!”
“回将军,我正在歇息,忽闻异响,惊醒时见三人潜入欲杀我,奋力反抗,侥幸将他们反杀。”
聂文进眉头一皱,推开萧弈,大步进屋内,只见到两具尸体,道:“三人?”
“是。”
“把床掀了!”
床榻被掀开,两名亲兵上前,翻开趴在地上的尸体,同时惊呼了一声。
火光照耀出一张扭曲的脸,双眼圆睁,满是恐惧与痛苦。
“是……孟押官?!”
“孟业?”
聂文进眯眼一看,猛地转头盯住萧弈。
“你杀的?”
“是。”
“你没认出他是谁?”聂文进陡然提高声音,压着不悦,问道:“天太黑了,你没看清是孟业,是吗?”
萧弈沉默片刻。
之后,他坦然迎向聂文进几乎喷火的目光,道:“回将军,我没看到他的脸,但我知道是孟业。”
“什么?”
聂文进一怔。
萧弈道:“不敢隐瞒将军,他爬到床底求饶,我便知他是谁了。”
“你知道?”聂文进一步踏前,强大的压迫感笼罩住萧弈,“那你还敢杀他?你好大的胆子!”
一旁,吕酉、吕丑骇然,瞬间脸色惨白。
萧弈垂下目光,道:“我一时糊涂,想到要在将军身边立足,不除他,早晚会是祸患。杀了他,则能让史德珫、张满屯降服,顺利实施计划。”
“自以为聪明,光这一点,老子就该杀你。”
“是我的错,在史府见惯了械斗,没收住手。”
“你他娘真不懂?他是一般人吗?”
“请将军治我之罪,以息国舅之怒。”
“肏!”
聂文进一脚踹翻了桌案,胸膛起伏,踩着满地的血泊踱了几步,最后,径直往外走去。
他既没问孟业来时各处的守卫为何不阻拦,也不问萧弈的弩箭来源,像是早已司空见惯军中械斗。
吕酉、吕丑长舒一口气,指了指萧弈,随着别的牙兵追上聂文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