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书屋的门扉,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那朵不合时节的樱花被伊黎拾起……
夹进了《她曾是守门人》的最终页。
纸页合拢时,仿佛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叹息,来自时间深处,又像是来自记忆本身。
沈涵站在柜台后,手指摩挲着那枚刻着“地下七层,记忆回廊入口”的钥匙。
她抬头看向伊黎,“我们真的要打开它吗?”
伊黎没有立刻回答。
她望向墙上那些泛着蓝光的匿名投稿复印件,它们像一片片漂浮在夜海中的纸船,
载着被抹去的声音、被遗忘的瞬间……
她轻声说,
“陈泽说过,有些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可如果门本来就是开着的呢?”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三人同时回头。
那人穿着一件旧式灰蓝色长衫,脚上是一双沾着泥水的布鞋,
身形清瘦,面容模糊如雾中剪影——但那轮廓,
那语气,那微微歪头的习惯动作……
无一不在宣告他的名字。
“陈泽。”
艾瑟琳低声念出,眼眶骤然湿润。
他走进来,脚步轻得不像实体。
阳光穿过他的肩膀,在地板上留下一道半透明的影子……
而那影子里,依旧嵌着无数细小的画面:
风筝线断裂的刹那、老夫妻相视一笑的清晨、猫跃过月台时瞳孔里映出的星轨……
“我没走。”他说,
“我只是……变成了另一种存在方式。”
三日后,京都郊外一座废弃的茶室。
李云峰和李青山并肩坐在檐下,面前摆着一壶冷透的玄米茶。
他们等的人终于来了,陈泽带着沈涵和伊黎出现时,李云峰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你还能回来?”
李云峰开口,嗓音干涩。
“我不是‘回来’。”陈泽坐下,影子落在青石板上,竟比常人更深一分,
“我从未真正离开。”
李青山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哥,你看,连幽灵都比你讲规矩。”
李云峰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
李青山缓缓抽出一张泛黄的族谱复印件,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三个名字:
李福、李云峰、李青山,而在最下方,多了一个新添的小字,陈泽(代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