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晨光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亮线。
罗有谅早早醒了,洗漱完刚拿出课本,目光不经意扫过对面周洋的床铺。
被子叠得歪歪扭扭,昨晚就没动过的样子,显然周洋一夜未归。
他又瞥了眼另外两个空着的床铺,那是周洋的跟班,看样子几人是混在一起了。
国外的霓虹与喧嚣,似乎早已迷了周洋的眼。
从最初偶尔夜不归宿,到后来频繁找借口外出,罗有谅看在眼里,却没多问。
每个人的路,终究要自己走。
直到上午十点多,宿舍门才被猛地推开,周洋带着两个跟班跌跌撞撞走进来。
身上还沾着淡淡的酒气和一股说不清的甜腻味,眼底是熬夜后的浑浊,却又透着几分异样的兴奋。
转眼到了中午,食堂里人声嘈杂,罗有谅正低头吃着餐盘里的意面,手腕忽然被人拽了一下。
他抬头,就见周洋凑到跟前,眼神躲闪着左右张望,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神秘:“有谅,你跟我过来,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罗有谅放下叉子,看着周洋那副鬼祟又藏不住兴奋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疑惑,却也生出几分兴趣,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出食堂,绕到宿舍楼后的僻静角落。
“什么东西?”
罗有谅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平淡。
周洋搓了搓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一团白不拉几的粉末,颗粒粗糙,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罗有谅的眸子瞬间暗沉下来,像被乌云遮住的深潭。
他认得这东西,那是在无数警示案例里见过的玩意。
这蠢货,居然真的沾了这种能毁了人的玩意。
他指尖在口袋里微微收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不知道。”
周洋立刻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喷在罗有谅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两个字,“baifen”。
说完,他直起身,眼睛亮得惊人,像发现了什么宝贝,兴奋地追问:“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特别提神,昨晚我们玩到天亮都不困!”
罗有谅看着他脸上那副无知又亢奋的神情,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得发闷。
他缓缓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不用。”
说完,他定定地看着周洋,眼神复杂,有惋惜,有警示,更有周洋看不懂的疏离。
那眼神像一面镜子,照得周洋心里莫名发慌,刚才的兴奋劲也淡了几分。
中午回宿舍时,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甜腥味。
罗有谅抬眼,就见周洋和两个跟班围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锡纸和打火机,正你一口、我一口地吸着那白色玩意,脸上满是迷醉的神情,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罗有谅脚步顿了顿,随后走上前,贴心地帮他们把宿舍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脚步声。
他没说话,也没停留,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翻开课本,却没再看进去一个字。
身后传来的轻哼声和满足的叹息,让他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