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行吸了一口气,深深看了任杭之一眼,平和道:“那祝任公子比武顺利。”说罢退回到浩然盟看台的位置,和身旁的副盟主低声交流起来。
刑风来默默在一旁看了出戏,自然猜到任杭之是在避免让自己和陈宗行比武。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但既然教主默许了这件事,一定是有合理原因的。之前在开封任杭之出了不少力帮了他弟弟,他对这个人印象不错,打算等会尽量手下留情避免伤了对方。
比武开始后,双方一攻一守的风格差异很快体现出来,刑风来的剑招大气沉稳步步紧逼,任杭之则身法轻灵以躲避为主。
任杭之长于轻功和暗器,他不想让台下人觉得是覆月教内部对打做戏,尽可能认真地对待这场比武。他的指间薄刃寒光闪烁,几次擦中右护法的肩膀和大臂,留下轻微的血痕,与此同时,刑风来的剑并没有伤到他分毫。但场下观众都清楚,这并不能说明任杭之占了上风,恰恰相反,划中刑风来的伤口并不影响对方行动,而任杭之但凡被剑刺中一下就会直接落败。
任杭之一边打一边被刑风来的剑势所逼,尽管闪转腾挪间并未被剑气所伤,脚下却不断后退直到擂台边缘,他见时机成熟,从容地向后一跃停在台下,拱手道:“在下认输,右护法好剑法。”
右护法也立刻收了剑,客套道:“承让。”然后跟着跳下了台,赢下任杭之是第三场,他可以不必再上台了。
两人一起走回了覆月教的位置,站到秦与峥身边,左护法回头向他解释刚才的事:“刚才陈宗行和别人比武时似乎有用什么手段,我们注意到前后有两个弟子在皮肤与他的手接触后神色恍惚。”
右护法恍然点点头,想到如果不是任杭之及时跳上去,他就要毫无防备地对上陈宗行,后怕地向任杭之微微躬身道:“多写任公子帮忙。”
任杭之连连摆手:“这几天吃你们住你们的,算起来还是我欠得多一点。”覆月教当然不缺他这一点吃喝,不过帮覆月教的人就是帮秦与峥,自从知道秦与峥就是于骁后,他唯一的心愿原本也只剩下找出秦与峥想要什么并让他开心了。
一旁秦与峥低沉的嗓音响起:“知道就好,以后记得继续还。”
任杭之略微诧异地看了秦与峥一眼,没错过对方嘴角轻微的弧度,他轻轻笑起来:“当然,以后慢慢还。”
他亏欠于骁的,本来就一辈子也还不完。
当陈宗行战胜了第十四个组织首领后,已经没有人再跳上台和他比武了。他负手站在台上扫视一圈,下巴微微抬起,享受着台下大多数人敬仰的目光。历年每一任浩然盟盟主都是武林大会的第一,但在不少人未登场的情况下并不那么名正言顺,今天诸多门派掌门都败在他手下,他天下第一的身份从此便可光明正大地宣扬出去。
……只是还有那么点缺憾。
陈宗行的目光忽地投向了尚未上台的天清派掌门,他笑道:“丘掌门难得来一次,不上台赐教一下吗?”
天清派掌门平静道:“比武是年轻人的事,老夫就不参与了。恭喜陈盟主夺得武林大会之首。”
陈宗行遗憾地点点头,也不好再强求。他又望向覆月教的方向:“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见到秦教主出手?”
秦与峥眼皮都没掀一下,目光平视着前方左护法的后脑勺,面无表情道:“没兴趣。”
陈宗行的笑脸僵了一下,天清派掌门虽然拒绝了,至少态度是客气的,末尾还恭维了他一下,秦与峥则把不愿搭理几个字从脸色贯彻到语气。今天的多数计划基本完成,大多数组织首领也如他所料上台并输在了他手下,偏偏在覆月教这儿出了两次意外,不严重,但是给他心里留了个疙瘩
陈宗行看了覆月教一行人几眼,把两个护法、秦与峥和任杭之的脸都记在了心里,然后面向全场朗声道:“既然无人再上台,在下便侥幸成为今年武林大会的第一了,多谢各位武林同道前来赐教。今晚洛阳城几处主街所有饭铺酒庄免费开放,浩然盟希望大家玩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