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猜测,而是早已胸有成竹的质问。
他万万没想到,王行知竟然已经查到了这一步,甚至连他的下一步动向都洞若观火。
他喉咙发干,勉强咽了下口水。
没错!
他心中狂喊。
是,就是这事。
他来的真正目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赈灾粮,而是藏在这座死水之城深处、无人敢碰的命案黑幕。
他和商亭羡这次来朗州,真正要挖的,正是这个案子。
从京城出发前,两人就在密室中对过暗号。
一纸密函,三枚暗镖,一句口信。
“朗州,县令,非自然死亡”。
这八字如刀刻入骨,成了他们此行唯一的纲领。
前三任县令,个个上任没满三年,就突然暴毙。
这事绝不简单。
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暗流涌动,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连着。
三桩命案,却无一例外被压了下去,无人追问。
朗州官场如铁桶一般,外人连窥探的缝隙都找不到。
商亭羡站在窗前,低声说。
“若想掀翻京中巨蠹,必先从地方断其臂膀。朗州,就是那第一个切口。”
商亭羡打算从这里入手。
他早就在布局。
方景序知道,在王行知这种老江湖面前装傻没用,干脆坦白。
“是。您什么都知道,我瞒不住。”
他知道,王行知不仅是他昔日的恩师,更是三朝元老。
再装下去,只会让对方更加失望。
“那我再问你一句,要是查到最后,发现这案子牵连到了京城的高官,甚至……扯出更大的人物,你还查不查?”
王行知的声音更轻了。
“王老,您这问题真不用问我!”
方景序语气坚定。
“您也看到了。贪的贪,腐的腐。每年地方报到大理寺的卷宗,堆得比桌子还高。再加上这几年边境不安宁,几个小国老是挑衅我们大梁的边防。内忧外患,虎视眈眈。要是不先把朝廷里的毒瘤拔掉,大梁迟早要垮。”
他声音渐渐抬高,眼中燃起炽热的光。
“这些话,是世子教你说的吧?”
“谁说的不都一样?”
方景序毫不退让,直视着对面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