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爻走回案前,提笔疾书:"六皇子可以不死,但必须离开建康,新帝不会容许一个潜在威胁留在京中。"
六皇子一直是坚定的太子党,是新帝旧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去哪里?"
“这我就不知了,一切看新帝自己安排。很大可能会是交州。"谢爻头也不抬,"偏远贫瘠,但至少能活命。"
苏允皱眉:"交州瘴气横行,六皇子体弱——"
"这是底线!"谢爻猛地抬头,"要么交州这等贫瘠之地,要么死,你选!"
两人目光交锋,最终苏允微微颔首:"好。"
其实道理苏允都懂,六皇子身为敌对党,想活只能去交州这荒凉封地,确保他永远没有反击的机会。
谢爻继续书写,笔锋凌厉如刀:"至于他原先的封地益州,新帝早已决定赐给先帝幺子,如今的英王,以示宽厚。"
苏允冷笑:"好一个宽厚。”
扶持最年幼无势的英王,既堵天下悠悠之口,又确保不会威胁新帝。
谢爻不置可否,将写好的信笺封好,唤来心腹送出。
做完这一切,他转向苏允:"满意了?"
苏允沉默一瞬,干巴巴道:“多谢。”
谢爻惊奇地看向她,继而故作轻松地揶揄玩笑道:“原来你还会谢我啊。”
他已许久没在苏允嘴里听到“谢”字了,这似乎是他们关系软化的开始。
谢爻正欲上前将人揽住,苏允哪不知他的尿性,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阿允!”
谢爻叫住她,“你怎能如此狠心?利用完我就走吗?”
苏允离去的脚步一顿,谢爻趁此机会大步来到她身后,自其后环抱住人,爱恋地蹭蹭她的脸颊,“阿允,这几日,我好想你……”
这几日忙着国事,他许久没与妻子亲热了。
然而下一瞬,苏允一句话让他凉了透彻,“谢归远,国丧期间,还请谨言慎行。”
谢爻所有火急火燎的动作在此刻定住,姿势略显滑稽,想到这些条条框框,他恼恨不已,咬牙道:“又无人知晓。”
国丧期间居丧尽哀,举国禁止婚嫁、宴乐,节制私欲。
“那也不成。”
苏允身子一扭,挣脱他的怀抱,“我还有正事,就不叨扰你了。”
走了两步,想了想,苏允回头,撞见男人略微委屈的目光,她心一梗,不情不愿淡淡道:“明儿过来清风苑,一同与阿鸾用膳。”
谢爻一听此言,眼睛逐渐亮起星光,“善善善,明儿我一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