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瑚看着坐在面前的两道身影,波本和苏格兰都十分认真地看着他,他们都在等他开口。
苏格兰腰背直挺,肩膀却微微放松,姿态随意却不散漫,他逆着光,湛蓝色的眸子如碧空般澈澈透亮,看起来温和又克制。但雪瑚很清楚,如果发生什么事,他肯定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然后站起来的。
相比之下,旁边的波本的气场要更冷淡一些,身体前倾,手肘懒散地支在膝盖上,指尖交叠挡在下巴前面。灰紫色的眸子带着几分审视,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雪瑚说什么他都能接上话。
雪瑚看着波本的手指,想起他刚刚差点就翻到了年方十四,精致纤细的美少年小琴的女仆装照片的事情。
只可惜他们毛子的赏味期都很短,一过十五岁琴酒就开始疯长,直到变成现在这幅谁看到都想叫他一声‘大哥’的冷漠杀手样子了。
这样看起来波本也是个奇怪的人,正常人看到这么一柜子书,不可能去翻词典吧?
倒不是雪瑚真的很想为琴酒保密,主要是波本和苏格兰现在和琴酒还不熟,没办法从这张照片中获得最大的惊吓,被他们看到太浪费了。
别说他们,就算雪瑚从小就和琴酒认识,偶尔看到那张照片也会吓一跳。
说起来,从幼驯染的定义来说,他们是不是也算幼驯染啊?
雪瑚的视线在对面的那对幼驯染身上来回交替,苏格兰的定位是狙击手,波本的定位则是情报人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们一个看起来较为内敛,另一个比较外放。
这两人长相并不相似,气质也迥然不同。但是知道了他们是幼驯染后,雪瑚怎么看他们都觉得果然如此。
所以被骗不是他的错!是这两个人心太脏了!
雪瑚看着他们这幅正经危坐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浅淡的弧度。
“就是啊。”
他的声音淡淡的,正对着那两个人,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将那双眼睛衬得有些透明。
“我和琴酒也算是幼驯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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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非常安静,虽然是老旧的居民楼,雪瑚的屋子应该是特地处理过,隔音非常好,就算在房间里开枪,外面估计也听不见。
——至少琴酒每次来找他,有时候闹到打起来,也没有被报过警。
所以,雪瑚刚刚说的这句话,在房间里清晰的落地可闻,加上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刚刚雪瑚在被子里缩着,手机一直叮叮响的声音他们都听到了。
然后雪瑚把他们叫了过来,坐在了一起,一派严肃的气氛下,没有前因后果,也没个预警,突然的来了一句‘和琴酒也是幼驯染’?
“也”是什么意思,是雪瑚已经发现谁和谁是幼驯染了吗?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这对幼驯染反应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很多,两人没有对视,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几乎是立刻对这句话做出了反应。
“你和琴酒?”降谷零挑挑眉,像是在回忆什么,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么说,你们确实会一起出去喝酒。”
诸伏景光则是若无其事的提起了更重要的内容:“‘也’是什么意思,还有其他人吗?”
雪瑚一脸惊讶:“我说了吗?”
“……你说了。”
“那或许是说了吧。”雪瑚摆摆手,一副这不重要,算了吧的表情,“这次任务打算——”
他没有一点卡壳的开始了新的话题,搞得心里有鬼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不上不下的。
甚至脸上还要做出一副,我只是觉得你这种行为有点让人无语,根本不是觉得心虚或者什么的。
——其实心里在意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