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阳芾!”
古人忌谈生死,即便不信神鬼若王安石,也素不轻易将死挂在嘴边,欧阳芾怕真把他惹怒了,便乖乖收了口。
“我赢了。”欧阳芾喜滋滋道。
王安石:“”将捏着的最后一子掷回盒间,他道:“要甚么。”
“要你做件你不会的事。”他们这局是有赌注的,输的人要为赢的人做一件事,写诗作词定然难不着他,故欧阳芾想出新招。
见她卖关子,王安石道:“直说便是,未必见得我不会。”
豁,有自信。欧阳芾清清嗓子,朗道:“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后面呢?”
“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是欧阳公的词。”
“不错,”如此旖旎缠绵的词,恐他说出来都觉费劲,不过还有让他更费劲的,“我要你帮我画眉。”
心满意足地看着王安石的脸色逐渐趋向古怪,欧阳芾笑嘻嘻道:“怎样,我便说你不会吧?”
“怎知我不会。”王安石接口道。
王安礼自前厅往后院方向步来,少年骨清形瘦,步履踩在青石板上几无声响,却在临近书房门口时陡然停顿下来。
门内声音传出,他正欲敲上房门的手堪堪作止。
“别动。”
那是他兄长的声音,与平常面对自己时的声音不同,这一声低而隐忍,显是在克制甚么,而后便闻一阵碎玉般的女子笑声。
那是他的嫂嫂。笑罢,女声低低而老实地道一句:“痒。”
王安礼脸不自觉红了,他视了视面前的门,确认是书房无疑,又抬头望了望天,确定是白天,于是斟酌过后,还是敲上了眼前的门。
“哥哥,是我。”王安礼硬着头皮道完这句,便退了几步,立定等待。
房内声音停了下来。片刻后,门自内打开,王安石衣冠整齐站在他面前,道:“进来说。”
身后,欧阳芾笑意未褪,手里拿着块布似在净脸,额目之间隐约挂着水痕?
王安礼不敢多看,镇定些许道:“宫里来了人,言要婶婶入宫见驾。”
欧阳芾未想到她头次入宫面圣,竟是这样的原因,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