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欧阳发道。
欧阳修无奈:“他的确志不在此。数日前,他上书朝廷,再度放弃就任馆阁的机会,请放外任,理由是祖母年高,弟妹在侧,京城开销太大,恐无力在京就职。”
“是这样吗?”欧阳芾道。
“托词罢了,”欧阳修接回她递来的信纸,将之仔细折好,装回信封,“他既嫌京城难以安家,我便请求朝廷给他一个清要之职,命他任群牧司判官,这样既可解俸禄不足之困,又不怕他无暇照顾家人。”
所谓“清要”之职,是指朝廷中公认的肥差,事少钱多,一般人想混还混不上。“何必给他这么好的官,他不是连馆阁之职都不要?”欧阳发道。
欧阳修睨了自家儿子一眼:“你若有他一半才高,我也如此奏请朝廷,给你这般官职。”
“您很希望他留在京城?”欧阳芾问。
“如此人才,我自是希望他能够留京,为朝廷效力,这些年他一直在地方任官,政绩颇显,然就仕途而言,却是可惜了。”
欧阳芾见她叔父言语间大有想要再试一试,啃下这块硬骨头的想法,便也不再多言,兀自思考起来。
数日后,欧阳芾正准备出门,迎面遇上来家拜访的王安石。
她微一愣神,连忙喊道:“先生。”
王安石停步在她家门口,道:“何事?”
“先生真的打算离京吗?”她小心道。
王安石默了默,道:“你已知晓?”
“先生不妨再考虑考虑,其实京城挺好的,满朝士林,在京任职者皆为人中龙凤,先生在京可与他们相交,未尝不是幸事。况且京城离官家更近,先生若有青云之志,可借此机会舒展抱负。”
“你是这样想的?”
“我叔父很希望先生留下。”
王安石望着她:“你也希望我留在京城,留在官家‘身边’?”
欧阳芾不知为何,忽然就怂了,改口道:“当然先生不愿意便算了,做人还是应该听从自己的想法,先生喜欢什么便做什么,我都支持先生。”
“我已上书官家,接任群牧司判官之职。”王安石道。
“真的?”
“此次前来,是特地拜谢欧阳公,若非欧阳公再三挽留,安石岂敢忝居此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