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见她为救小孩而死,她可能没看见,余遄却发现,那个女孩分明是小一点的丛丛。因为丛丛刚出生到四岁时,长得更像他。
还没等余遄心情复杂地回味这不知真假的梦境,他又被拉回了跟江簇簇有丛丛的那天。
那个女孩眼下有一颗泪痣,两人其实很好分辨,她们性格出入很大,脸上的表情说明一切。更何况,一颗小小的泪痣,是分辨她们最好的途径。
余遄明白了,他可能就是来给江簇簇做先锋队的,好让她能直接享受无忧无虑的人生。
那个女孩,她值得。
梦境混乱,睁开眼时,丛丛那张小脸出现在他面前,余遄吓了一跳,很快将小姑娘抱上床,搂进怀里。
“丛丛怎么在这里?”
开口时,余遄才发现喉咙如同刀割,说话都很艰难。
“爸爸发烧了,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妈妈正在楼下做饭。”丛丛乖乖躺在爸爸怀里,学着妈妈的模样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余遄被她的动作逗得发笑:“爸爸还发烧吗?”
“应该不烧了,妈妈说只要退热就可以不用退热贴了,要多喝热水。”丛丛挣扎着要爬起来给爸爸喂水,“水在那里。”
余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个带吸管的保温杯,温度刚好。
静静听着丛丛叽叽喳喳说话,余遄第一次发觉,原来能说话的感觉这么好。
等江簇簇开门进来时,就听见丛丛啾啾啾说个不停,余遄时不时应一声,嗓音嘶哑,跟平时判若两人。
她伸手敲敲门:“可以吃饭了,小朋友要下楼吃,只有病号才可以在房间里吃饭。”
余遄一愣,下意识想看她,却因怀里有个丛丛无法动弹,只好躺平,任由丛丛先手忙脚乱地从被窝里爬出来。
他看了一眼江簇簇,大概因为他,休息得不算好,脸色不如往日有光彩。
“都说身体健康的人突然生一次病最难搞,现在我信了。”江簇簇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伸手试余遄额头的温度。
余遄好像不太对劲,一直盯着她看。
“发烧烧坏脑子了?”江簇簇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额头,又拾起体温计递给他,“别看了,快点确定一下温度吃饭。”
她脸上多了颗泪痣,明明去动物园那天还没有。
余遄移开视线,夹好温度计,慢悠悠说:“你眼睛底下好像有脏东西。”
江簇簇狐疑地望着他,拿出手机照了照,也发现了:“泪痣还能一夜之间长出来?”
说完,伸手就要去抠那颗泪痣。
脸被她揉红一块儿,江簇簇又去卫生间,试图把多出来的泪痣洗掉,仍然没成功。
她有点苦恼,又有些欣慰。
余遄看得分明,安慰她:“很好看。”